再后来,我爷爷的名声就算是在这金陵城给奠定了基础了,素日里来往几客,没一个不称呼一句金儿爷的。
之前刘也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这个时候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他爷爷就是我爷爷的伙计,所以从小和我们也是挺亲近的,只是后来去外地读书,就不怎么待在家了,但是我爷爷的照片他可是有的,毕竟谁家祖祖辈辈上头没有和画像或者相册什么的呢?他自然是记得我爷爷长什么模样的。
所以他在查看邮件的时候,一定也是注意到了这张照片,所以就傻了……。
此刻别提刘也了,我和二叔也没有话说了,只留一旁的大鬼兀自不知所措。
没办法,大鬼不认识我爷爷也是正常的,毕竟大鬼来到我们家的时候,我爷爷已经不在了。
“二爷,小陈爷,你们看这里”刘也见到我和二叔紧锁的眉头,立马就知道我们两个心里头想的是什么了,因为我爷爷是一个盗墓贼,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考古队里头,而且这个考古队看起来还挺专业,应该是编制的,我爷爷的身份,就算是想混个编外的都是开玩笑。
伴随着刘也从我手里头接过鼠标标出了一个重点,我的脑袋里面突然又像是排山倒海一样,想起来了诸多的东西。
没错,我晕倒之前,我记得还有一个日期。
如今鼠标把一个文件的复印件给圈了出来,我和二叔看罢,那表情恨不得拧成一朵麻花。
那是一张请求资金的文件,文件上面提到“西南方向疑似发现新的墓坑,请求支援”,剩下的就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这些话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最后的落款。
申请人,编四小组,陈宴,贰零零伍年玖月廿七日。
这个笔记我和二叔是再熟悉不过的,我二叔的行书还有我的行书,都出自他之手,我二叔的字体甚至和我爷爷的几乎差不太多,平日里写个什么东西,不是熟悉的人一般都分辨不出来,所以这个字体我是无比的熟悉,绝对不可能是别人模仿的,因为模仿的最像的人就是我二叔,并且我依旧可以识破。
我二叔这个时候也是脑子不太够用了,毕竟这个字体,这个文件,还有这个时间,实在是太诡异了……。
二零零五……,那个时候我爷爷已经过世了三年。
没错,我爷爷是二零零三年去世的,享年七十六岁,这个年纪在盗墓贼的身上已经算是不一般的高寿了,因为盗墓的人平日里待的都是尸气逼人的阴冷古墓,久而久之身体都会坏的比普通人要早,可是我爷爷不同,在我的记忆里头,我爷爷七十六岁的时候,每天早上还坚持出去带家里的粽子一条金毛,虽然我很是不理解为什么一条狗叫粽子,粽子难道不是我们这一行需要避讳的词语么?遛弯儿,平日里上楼下楼没事还搬个东西,走路生风,精神抖擞,最厉害的我记得有一次打我,拿着手腕粗的棍子追了我三条大街,我都跑的累的跟打气筒一样了,我爷爷他还穷追不舍,一边追一边还大骂我这个小兔崽子把他的龙泉瓷瓶拿去换了个假的珐琅彩……。
我爷爷的死倒是挺平淡的,据说很多盗墓贼老了之后都不得善终,各种梗死不说,儿女也都没啥福气,都说是盗墓损阴德导致的,可是我爷爷不同,他是在二楼尽头自己的房间里头看球赛一个激动,一口气没上来,就走了。
当时我们一大家子几百口子哭的那叫一个凄惨,毕竟我爷爷平日里虽然脾气暴躁点当然,都是我打碎了他的东西或者偷换了他什么东西他才会狂化,但是为人处世,他依旧如同他年轻时候那样,爱恨分明爽快开朗,他这么突然没了,谁都难过。
不过如今想一想,我爷爷是看球赛一个激动一口气没上来,并且大半夜的也没人去他屋里头给他盖盖被子什么的,所以人才没的,却也有点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