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一想也是,收拾粮食、酿酒曲都是宋师傅一个人,每天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这倒是解决了宋师傅的难题。
既然有所安排,麦穗也不再犹豫,签死契也好,不担心背叛,麦穗还想着她的甜品店开出来用什么样的人呢,这妇人就是现成的呀,这下都解决了。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写死契,好像死契也要去衙门报备吧。正愁呢,就听见有人喊
“心岚!”
张家大舅张孝文走过来问:“刚听说这边有人受了难,我路过的时候远远看着像你们,没想到真是你们。”
麦穗这回是见了救星,四人吃饱喝足后,让舅舅帮着办了死契,。
买了白糖,就带着这一家四口回麦家庄。
路上男人介绍了他们的情况。他们是中原伊河人士,每年伊河都会发大水,大水大灾,小水小灾。受灾了乡亲们就逃荒出来要饭,大多时候一家人出来,回去的没几个人。今年伊河的大坝决堤了,河两岸的粮食都淹了,他们一边要饭一边寻找活路,可是现在的年景,大家都不富余,要点吃的留给孩子,自己空着肚子要碗水喝,时间一长就饿晕了。
男人叫付长贵,今年二十八岁,妇人是她的妻子齐氏,和他同年,儿子付小年,今年十二岁,女儿付小丫,五岁,只不过长得比较瘦小,看着有四岁左右的样子,应该也是营养跟不上。夫妻二人以前在村里的红白喜事上做白案,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能从那么远的地方走到这里,有个好底子。
回到麦家庄,四人的穿着也是吸引了村民的眼光,贾氏扭着腰迎向张氏,
“根儿娘,你哪儿捡回来的要饭花子,臭死了。”说完还用手绢在鼻子前甩了甩。
“三奶奶,我在镇上碰见我三爷爷了,他和一帮人正往街北角走呢,我喊他都都顾不上搭理我。”
街北角是赌场聚集地,三教九流啥都有。
贾氏顾不上八卦了,扭着腰快步往家走,得让麦石赶紧找他爹去,不知道这祸害又从哪儿弄到的钱。
张氏跟其他人打过招呼,带着一帮乡亲不解的眼光回了家。
回到家,张氏找出几件他们衣服,让长贵他们换上。付小年却脸色通红的走到张氏跟前说:“太太,你们有没有去虱子的药,我们身上都是虱子,换了衣服也不管用,而且还会粘到你们身上。”
这个少年实诚,品行不错。麦穗觉得如果还忠诚的话,以后可以重点培养。
她去师父那里拿了一些苦参、雄黄和鹤虱草,煮水让他们泡澡,身上穿的衣服直接用火烧了。
虱子这东西一次清除不了,而且虫卵吸附在毛发上,不灭净虫卵,就不管用,所以麦穗让他们四个人先调理身体,等身体好了再来干活。
在外院安排好后,张氏才跟麦囤说了今天的事。
麦囤为女儿的大义感到欣慰,叮嘱麦穗说:“以后再遇到情况,不可不管不顾就冲到前面,即使救人也要弄清楚情况。”
麦穗也知道今天自己莽撞了,如果在夺小丫的过程中,齐氏反抗,反而增加了小丫的危险。
总结经验,自我检讨吧。
吃过晚饭,麦老头三口嘀嘀咕咕,不知道又憋什么坏呢。
不一会儿,老麦头就在院子里喊:“麦囤,你出来,我有话说。”
麦穗知道他们也没什么好事,也出来听听,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老麦头跟她爹说:“麦囤,我和你娘岁数也大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你看看是不是找两人照看一下我们”说完盯着麦囤,等他接他的话。
麦囤知道他爹什么意思,没接这茬,反而和他爹说起了老院盖房子的事儿。
老麦头一看不接招啊,就急了,直奔主题:“听说你今天买了几个下人,那媳妇就跟着你娘伺候,男的就跟着我,小丫头就给你妹妹端茶倒水吧,那个小伙子就让他跟着麦仓去店铺帮忙。”
麦穗觉得麦老头就没有下线,每次觉得他做得够下贱了,结果还有更下贱的等着呢。
不等麦仓说话,麦穗直接怼了过去:“可以呀,一个人五两银子,一月一结,先付钱后干活。”
“你个死丫头,哪儿都有你,我跟你爹说话呢,哪儿有你插嘴的份儿?怎么家里买了下人,我还不能使唤了,我还是不是一家之主?”麦老头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麦穗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让麦囤拿分家文书。
老麦头气得吹胡子瞪眼,麦穗却不怕他,这种人最怂,柿子就挑软的捏,他就吃准了麦囤不敢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