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麦穗正刷着视频,看弗拉德皮特模仿福奇,突然被一声怒吼惊醒:“老大,麦穗呢?看这死丫头把你娘气成啥样子了。”
麦穗愣了一下神,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这个还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世界。
“怎么了爹?麦穗不是头破了在炕上躺着呢。我娘咋了?”
麦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头问张氏:“根儿他娘,咋回事啊?”
张氏没理麦囤,一边擦手一边往前走了几步,“爹,麦穗头破了,我娘还让孩子去薅草,麦穗没力气去,她奶奶拿起棍子就打,没打着,把自己个给气着了。”
麦家诚用眼瞪着张氏,嘴里却喊着麦囤:
“老大,你是死人吗?让你媳妇儿这么跟我说话,有没有规矩?你娘让麦穗薅草还不是为了一大家子,村里的丫头那个不是磕磕碰碰长大的,怎么就麦穗金贵啊?小小年纪好吃懒做,还气长辈,真是白养活这么大,还不如养头猪呢,猪还能吃肉呢。”
麦囤脸色黑了下来,自己的闺女被自己的爹嫌弃,心里不好受,但是又不能说什么。
张氏反而给气笑了:“磕磕碰碰?爹,你知不知道穗儿头顶被麦香打出个洞,孩子昏迷一天一夜,醒来就不记事了。受这么重的伤,你们当爷爷奶奶的,连句问话都没有,还让孩子去薅草,家里缺那筐草吗?麦朵都十五岁了,干过啥活?连一根草都没薅过吧?”
在屋里装病的李氏一听说她的幺闺女,立马炸毛了:
“张氏,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小姑子啊,我都舍不得让她干活,你还让她去薅草?你心咋那么狠啊!我还就跟你说,我的闺女就是不干活,我看谁敢使唤她。”
看着掐着腰、跳着脚的李氏,麦囤觉得他都不认识他娘了,麦朵是他妹子,他也不舍得她下地干活,也从来没想过指使她干活。可是麦穗也是自己宝贝闺女啊,他娘怎么就舍得让孩子带着伤下地薅草呢?爹和麦仓在木材铺做工,没空管家里的地,十几亩地都是张氏和自己起早贪黑的拾掇,麦根五岁就跟着他们两口子下地,孩子比镰刀高不了多少就开始割麦子,脚上、手上都有好几处伤疤。自己农闲去镇上打个散工,挣的钱都给了老家,怎么就落不下个好呢?
张氏还要跟李氏理论,麦囤拉起张氏就往西屋走:
“别说了,别说了,理论不出来。”
麦穗坐在炕沿儿上,看着麦囤两口子走进来。这个爹看起来有二十四五岁,常年在地里劳作,风吹日晒,比较显老,不过长得很精神,有阳刚之气,这要放到后代,肯定是迷倒一片的帅哥。
麦囤走到炕边,看着麦穗望着他,以为受了委屈,寻求他的保护,老父亲感瞬间爆棚:“闺女,爹在,不怕啊,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麦穗冲麦囤笑笑,轻轻喊了声“爹~”
麦囤激动地抱起麦穗:“我就知道我闺女没事儿,你吓死爹了,以后可不能吓爹了啊。”
这可怜的老父亲还不知道他的宝贝闺女已经换了瓤,这具幼儿园的小身板装着一个老阿姨的芯子。
麦穗被麦囤紧紧抱着,被勒地有点儿上不来气儿,不过心里暖暖的。在男尊女卑的古代农村,能疼闺女疼成这样的也不多见,可见麦穗还是幸福的。想到那个被麦香打死的小麦穗,麦穗心里默默的说:“你安心走吧,我替你孝顺你爹娘,放心,有机会,我也会替你报仇的。”说完,麦穗感觉整个身心都轻松了,应该是小麦穗放下执念,投胎去了。
张氏把郎中开的药方给麦囤看:
“他爹,老成叔说穗儿可能脑子里有淤血,所以才会失忆的,开了活血化瘀的药,头上也上了治伤口的药,我手里没钱,就跟老成叔说先欠着,等你回来再给,你看......”
麦囤接过药方,虽然认识几个字,但是看不懂。
麦囤深吸一口气,拿起药方去了堂屋。不一会儿,堂屋就传来老麦头的骂声和李氏的哭声。
麦囤从堂屋出来,脸色有点儿苍白,感觉整个后背都有点儿驼了。从堂屋出来的麦囤没回西屋,直接出了门。
张氏抱着麦穗,一边叹气一边轻轻拍着麦穗的后背。
天擦黑,麦囤回来了,手里拿着五百文钱,递给张氏说:“我去远哥家借了五百文,明天我早点儿起,多打份散工,过几天就能把钱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