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妈妈那时候对我很冷淡,我一直都没忘记那时候他们看我的表情,那种冷淡厌恶,我那时候甚至想象过父母会不会把我卖掉。”林知儿轻轻一笑,可是齐彦清觉得这个笑很无力。
她那时应该是很失望很伤心的吧,在自己需要父母安慰的时候,得到的却是无情的责骂。齐彦清没有办法想象林知儿是怎么挺过来的,他一直生活在很幸福的家庭里,齐母齐父对孩子一直都很宽容,也没有怎么责骂过孩子,所以齐彦清很难相信有父母会这样指责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孩。
“你父母现在也还是这样对你吗?”齐彦清摩挲了一下手指,问道。
林知儿摇摇头:“没这么严重的,但是,也差不多吧。”
“那时候我弹不了琴,我姐姐一直很担心我,想办法让我能够在别人面前演奏,但是我始终做不到,我其实一直对不起的是我姐姐。”林知儿张开自己的手,她的手其实并不细嫩,手指有些地方有很多茧,这些都是多年来使用乐器留下来的。
“你现在能在我面前弹琴了。”
林知儿抬头看着少年,他没有笑,眼睛里闪烁着一样的光芒。林知儿此时有点想哭,鼻子已经开始泛酸了。
她深吸一口气:“对呀,我能够在你面前弹琴,你知道为什么吗?”齐彦清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嘲笑我的,即使我弹得不好,或者从开始弹错到最后,我也知道你是不会嘲笑我的。”
“你怎么保证我不会嘲笑你呢?”齐彦清戏谑地问道。
“我信你啊。”
这句话让齐彦清很受用,齐彦清不知道林知儿为什么愿意信他,但是她信任他,他就愿意一直让她信任下去。
“走吧,我请你喝东西。”齐彦清站起身,单肩背着书包。
“是去校外吗?如果是校外我不太方便,我家司机会在校门口等我。”
齐彦清愣了一下,然后说:“那我们就去小卖部吧。”
最后林知儿用她的故事换来了一瓶酸奶,这瓶酸奶是有黄桃果粒的,自从喝过蜜桃乌龙,她就彻底喜欢上桃子这个水果了。
“现在上学回家都是司机接送吗?”齐彦清喝了一口饮料,问道。
这个问题让林知儿想起妈妈回家后骂了她一顿的那件事,慢慢吞了一口酸奶,斟酌了一下回答道:“嗯,我家比较远,我妈妈怕我一个人坐公交车上下学不太安全,所以这个学期就让家里的司机送我上下学。”
她不敢告诉齐彦清那件事,她怕他知道后不敢跟她来往了。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她不想因为母亲的过多束缚而失去他们。
“嗯,我也觉得不安全,你妈妈在这方面想的挺周到的。”
林知儿尴尬地笑了笑,不置一词。
目送林知儿上车离去,齐彦清回想起林知儿跟他说的她八年前的事情,不知为何,他内心好像被什么给堵住了,有一种无处释放的感觉。
八岁的她会不会觉得很无助啊,第一次走上一个大舞台,得到的不是鲜花与掌声,而是父母的失望指责,观众的嘲笑。
也难怪她一直都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弹奏,她肯定是不敢再面对失败了吧。不过还好林知儿还有一份热爱在,还坚持地弹奏下去,换做自己的话,也许自己连她也不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