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因为裴冬荣的擢升而位高,裴天煜也是裴家人啊!
裴冬荣浑身发抖,他一直都太过相信裴生,以至于根本没有想过,或许自己被放出来,也是裴天煜的计划中的一环呢?
正在这时,裴生走了进来,一脸焦急:“公子怎么在这儿?我找了好久!”
裴冬荣下意识看了一眼霍青时,又稳住情绪,道:“哦,带我来的是个新人,不知道应当关我去暗室,爷爷只说是关起来,他就当是牢房了。”
裴生松口气:“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老爷当真要用刑了。”说着还看了一眼外面的刑具,打了一个寒噤。
那些刑具上都粘着血,一层落了一层新,最新一层自然是霍青时的。裴冬荣看着裴生,心中又开始摇摆不定。
看不出一丝破绽,到底是因为他演技太好,还是因为他根本无辜?
“走吧。”裴生拿出钥匙来,将牢门打开,“我从老王哪儿偷得的钥匙,这会您去宫里住几天吧。我瞧着老爷已经怀疑我了。”
裴冬荣心思一动,咬了下唇:“不了。我哪也不去。既然爷爷已经怀疑你了,我就更不能跑了,若是这次被他抓个正着,我顶多再挨一顿打被关起来,你可是有性命之忧的。”
“公子这样心疼我,我实在是受宠若惊!”裴生笑道,“只是如今若是不能出去,恐怕裴家的长老们对公子的支持就又少了几分。”
裴冬荣摇头:“就算我现在将权利交还给爷爷又如何?待他百年之后,这些难道还能给了别人?他只有我一个嫡孙,难道还能杀了我不成?”
裴生眸光微暗,只是在这地牢之中本就阴暗,没能叫裴冬荣捕捉到这一变化。
裴冬荣接着道:“成天出去了又被抓,挨一顿打再关起来,他不累我也累了。这皮肉之苦倒没什么,只是每次被抓进来实在都是折磨,被放走再被抓,则是折磨之上的折磨!”
“我的好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裴生好声好气劝导道,“如今老爷和大殿下已经合盟,却没打算带着您,谁知道下一步是什么盘算?若是您再不为自己打算,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呀。”
裴冬荣听着裴生的劝言,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寒下去。裴生从来不会在自己以经做出决定后还继续劝说,更不会在明知自己做了这件事之后要挨打、要再被关起来后还劝说自己去做。
于是刚才的犹豫,消散了大半,摇摆的天平,也开始往某一处倾斜。
裴冬荣脸色郁郁:“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裴生似乎没有听出来裴冬荣语气中的不满和冷漠,继续说道:“您快些离开,直接进宫,去找陛下和贤王殿下。他们会庇护你。这一回,你怎么也不回来,老爷自然不能去进宫抓你了。”
“可是你刚才才说过,爷爷和大皇子联手了,我为什么不能投靠他们?一个是我的爷爷,一个是我的堂兄,按理说我顺从他们,不更好?”
裴生摇头:“这件事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的。眼下京城风起云涌,这天快要变了。您得给自己找一个庇护。”
“我自己的爷爷和堂兄都不庇护我,难道你来庇护我吗?!”裴冬荣怒喝道。他已然确定霍青时所说无疑,这裴生当真是裴天煜的人,竟是哄骗了自己十几年之久!
现在想来,裴天煜那么喜爱裴春生,却能容忍自己给一个家生子取名裴生,还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十几年之久,若说没有一点私心,谁也不会相信。
裴冬荣这才知道,裴生才是那个一直以来监视自己的人,他一直都是裴天煜的人,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
裴生果然冷漠下来,脸色难看:“你猜到了。”
“是又如何?”裴冬荣悲痛道,“十几年!我待你如何?你却背信弃义!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出这牢房一步!”
裴生却笑了一声,径自上前打开牢门:“不劳您大驾。”
说着,不顾裴冬荣惊恐的眼神,一个手刀劈下去,竟是将裴冬荣打晕过去。
裴生将晕过去的裴冬荣扛在肩上,斜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霍青时,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