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太尉骑在马上,目视前方。不远处斥候回报,已经按照花太尉的部署,在苻国兵马周围埋伏,只等花太尉一声令下,便可以救洪无忧和年珂二人于困境之中。
花太尉身后的神枪军英勇异常,他们都是被精挑细选,悉心培育的亲兵良将,可以说是整个遂国的脊梁,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调用。如今他们上战场,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也是让这些整日训练却不曾亲身上战场的兵将们热血沸腾。
再加上花太尉,这一杆“老枪”,他不需要多说,只消往这儿一站,叫人瞧见他挺得笔直的脊梁,便叫人心神镇定,便叫人心驰神往,只想着和他一般威风凛凛,和他一样驰骋疆场。
花太尉本人,就是一杆大旗,就是最好的战前宣言,就是大遂国的希望。
可是花太尉自己,却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待时机成熟,花太尉一声令下,领兵突围。苻国包围圈里的洪无忧和年珂二人,都已经收到了花太尉的号令,立刻开始响应。遂国的军队被包围已经有很多天了,粮食运不进来,若是再没有人来救援,他们便要饿死,或是被苻国吞没。
于是如今这些军队也是奋起直扑,誓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花太尉和年珂洪无忧二人里应外合,立刻就将苻国的军队打散了,神枪军的威名不容小觑,就算多年没有上过战场,可是花太尉不遗余力的培育和每日的训练,让他们一上战场,就成了整个沙场所向披靡的存在。
可就在这时,花太尉身边的副将监军,突然掉转马头,眨眼之间竟是融入苻国军队!年珂回头之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不安。那副将监军不是花太尉的人,应当是京城的人,硬塞进花太尉队伍中的。如今却是直奔了苻国军营,却没有被针对,难道说……?
还不等年珂细想,就听见苻国军队传来一声号角。这号角声与开战时的号角声不太一样,花太尉立刻侧耳去听,发现这也不是撤兵的号角声。
这是传令的号角声!
正是这时,苻国人一浪一浪高呼起来,他们口中喊着的是苻国语言,年珂和洪无忧听不懂,可是身经百战的花太尉,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生擒花太尉!”
花太尉看了一眼正在厮杀的神枪军,知道大部分没有上过战场的兵,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若是自己这个时候突然更改策略,以保护自己撤离为主,那么还没能杀出重围的年珂和洪无忧就会有生命危险。洪无忧和年珂已经身受重伤,还多日没有进食,如今能配合他们突围已经是最后的余力,他不能再给他们施加任何压力。
于是当他的一位老部下向他投来担忧的目光之时,花太尉冲他坚定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一枪将敌军挑下马去。
老将眼有泪光,跟随了花太尉这么多年,他哪能不知花太尉的意思?可是他不只是花太尉的老伙计,更是一个士兵,一个军人,他知道自己的谋略远远不如花太尉,于是只能站在花太尉身后,服从命令。
按照原计划,神枪军一接到洪无忧和年珂,就立刻开始撤离,由花太尉领着一小部分兵马在后面殿后。这一小部分兵马,全是花太尉的老将们,他们有的年逾半百,有的已经和花太尉一样年长,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当初花太尉定下这个撤退战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懂得了,如今在战场上,自然是义无反顾地用自己的身躯和手中的长枪,给后生们一个安心的撤退之路。
“老花!”老将一枪上去,敌军的马受了惊,乱踢乱踩起来,将几个摔下马的士兵生生踩死,死状凄惨,可老将们都习以为常,“我瞧着苻国这些崽子们也不过生瓜蛋子。”
花太尉豪爽一笑:“既是如此,你们这群老骨头,可别输给这群小兔崽子!”
“那不是必然的么!”
“没错!”
“若这也能输,不如把脸装进口袋!”
十几个老将有说有笑,一点儿也不像是在打仗,反而像是聚在一起唠嗑,悠哉游哉。可是手下的兵刃却一点儿也不曾犹豫,身下的骏马也不曾偏离,十几人就像是一堵巨墙,将苻国军队牢牢挡住,为年珂他们提供了逃跑的时间。
正在说笑之际,旁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有人回头皱眉:“老于!”齐齐qiqi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