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在一起的第二个晚上,谢柏群白天睡多了,晚上没什么睡意,他们俩并肩躺在床上,谢柏群过了一会忍不住去勾了勾肖落的手。
“睡吧。”肖落侧过身来,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把热水袋往他腰侧推了推。
谢柏群这一次没有很快睡着,他感觉到肖落的呼吸是平稳均匀的,但就是太过于平稳均匀了,一直到凌晨不知道几点的时候,谢柏群还是忍不住问:“你睡不着?”
“没事,就是不困。”肖落哑声答他,又虚拢着他说:“怎么?吵到你了?我也不困,我出去转转吧。”
“大半夜的——”谢柏群有些无可奈何地把人拉回来。
“大半夜的你还要去街上加班巡逻吗?省省吧领导。”
肖落被他这句话逗乐了,笑了两声。
谢柏群看到他眼底的青色很深,他来之前肖落就熬了几个通宵,白天他睡觉的时候,肖落其实也没睡,怕他发烧不舒服,怎么可能不困?
说白了很可能是不习惯,不习惯身边有另外的人。
谢柏群在温暖的被窝里多躺了几分钟,才有些恋恋不舍地爬出来,抽了抽鼻子说:“我去前台再多开一个房间。”
“不用,我不是……”
“没关系,这个单人床确实有点挤,我去多开一间就去睡了,你睡你的。”谢柏群把人按在床上,自己拿着身份证去了楼下。
回来的时候肖落站在房间门口,依旧是风度流的肖队还是没有穿秋裤的习惯,不像他穿着珊瑚绒的睡衣套装,肖落只穿着最普通的运动长裤和黑T,贴着门站的笔直,像在罚站的小学生。
“冷不冷啊你这样,回去睡吧,我开了你斜对面那房,我刷开门之后房卡就给你呗,我就不调闹钟了,明天你差不多了时间过来叫我呗。”谢柏群笑了笑,刷开门,把自己房卡递给他。
肖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他用了很长时间不停地告诉自己,身边的是谢柏群,是安全的,值得信赖的,但他还是忍受不了身边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在挨得这么近的地方,他精神高度紧张,一点睡意都没有。
而讽刺的是,在谢柏群自己去开了一个房间之后,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竟然慢慢有了困意,肖落心底蔓上一阵浓浓的愧疚感,或许自己是不适合谈恋爱的,不适合和任何人在一起,也不适合有亲密的关系。
谢柏群什么也没说,和他飞机回北京的路上甚至还说分床睡也不错,还特意给他转了一篇关于很多情侣困惑的抱在一起怎么睡的十种极具挑战性的睡姿,还转了几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睡眠习惯的科普文。
尽管,尽管没有人比他更渴望和肖落的亲密接触。
他还会偷偷的地从肖落的衣服里偷走两件,觉得害怕的时候他可以把脸埋在里面,假装肖落就陪着自己一起。
肖落衣服看上去都一样,谢柏群以为肖落没发现,但实际上肖落的衣服就那么几件,少一件都显眼,这个小毛贼从第一天这么干就被发现了。
他们由于提前收工获得了长达一周的长假,在无所事事了四天之后,两人终于痛定思痛,收拾收拾定了机票,谢柏群看着自己脸色终于好了些,勉强答应家里回去看看,但估计自己这样还是要被家里念叨上不断的时间,和肖落分开的时候颇为委屈。
“啊,我爸妈看我瘦这么多肯定又要每天都说我,说我没好好吃饭啊,什么不要去工作啦,太辛苦啊,啊,所以我才不想回家。”
“而且噢,而且他们俩都賊双标,我爸也是警察,结果他们两个非要对我围追堵截的。”
“父母是这个样子的,不过难得回家一趟,就好好陪陪他们,别吵架。”肖落嘴上应着,心里正七上八下地想,谢叔叔不会出尔反尔,非要和谢柏群吵起来吧。
“放心,不吵不吵,你要去看膝盖是吧?看完病历拍个照给我看看,要不是家里催,我本来要陪你一起去看膝盖的。”
膝盖是小问题,肖落也有之前认识的医生在,还是那些往常一样的叮嘱。
肖落去见了那个几度发短信和打电话都被弃之不顾的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