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先从地上一咕噜的爬起来,慌忙扯着领带,拿手往脑袋上乱糟糟的头发里耙。
&ldqu;烟,我,你,我刚找你,你不在。&rdqu;
兰亭难得结巴,脸上的局促显而易见。
薄一心起身,垂着头,站在边上,她扯着自己的毛线衫,头发半耷拉着,叫人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
徐烟视线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然后对兰亭说道:&ldqu;我刚从厨房那儿过来,快开饭了,兰先生先去整理一下吧,我带一心小姐去换一身衣服。&rdqu;
说着,便上前去,拉了薄一心的手,往自己的房间去。
兰亭见状,想要喊住徐烟,可是回过身去,却只看到薄一心趁着徐烟不注意,扭头跟他得意做鬼脸的样子。
兰亭真是气得,两只手都在痒痒。
徐烟把薄一心拉到房间里来,关上门,先看了看薄一心有没有受伤,然后才走过去,拿了卸妆棉跟卸妆水给薄一心。
薄一心接过来,没说话,往卫生间里去。
很快,徐烟听到从卫生间里传来的流水声。
她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想到刚才薄一心跟兰亭纠缠在一块儿时的场景,眉间微微跳动了一下,眼里的光有几度变换。
不多会儿,薄一心出来了,身上罩着徐烟挂在卫浴间里的睡袍。
徐烟扭头看过去,视线停留在薄一心身上的那件睡袍上。
&ldqu;没拿替换衣服,拿你的先穿着,你不会介意吧?&rdqu;
算不上介意,但是有点儿奇怪的感受,徐烟摇了摇头。
&ldqu;真的不介意?&rdqu;
薄一心未施粉黛的脸更容易显露她的真实情绪,她在徐烟对面坐了下来:&ldqu;你要是不喜欢,可以直说。&rdqu;
徐烟却道:&ldqu;没什么不喜欢,不过是一件睡袍。&rdqu;
&ldqu;你真是大方,不愧是我的朋友,就算是失忆了,也能做到有什么都要跟我这个好朋友分享的地步,还能原谅我这个出手伤了你的朋友。真大方。&rdqu;
她一连说了两遍&ldqu;真大方&rdqu;,要是徐烟听不出来点儿什么,那就不只是迟钝了。
她蹙眉,看着薄一心直直望过来的眼睛道:&ldqu;你怎么了?&rdqu;
&ldqu;你刚才看到我跟兰亭打架了吧?&rdqu;
徐烟说:&ldqu;是,看到了。&rdqu;
&ldqu;没点儿什么想法?&rdqu;
薄一心双腿交叠着,往后一靠,姿态说不出来的慵懒恣意:&ldqu;男人跟女人打架,我知道刚才我俩的姿势,是有一点儿可猜想余地的。&rdqu;
她说时,一笑,十足的坏女孩儿模样。
徐烟没弄明白,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又故意做出这副模样来给自己看。
望着薄一心,徐烟道:&ldqu;我为什么要猜想?为什么要有想法?&rdqu;
&ldqu;你就不担心?&rdqu;
薄一心以为自己指点得很明白了,却见徐烟还是那副没什么波澜的模样,不禁急道:&ldqu;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是不是喜欢兰先生吗?现在看到我们俩扭打在一块儿,你就没点儿别的想法?&rdqu;
&ldqu;要知道,男女之间的火花,最容易碰触起来的渠道,就是肢体,也许,这一秒我俩在你面前真打架,下一秒我俩就关起门来打架,在你床上打架的那种!&rdqu;
&ldqu;一心!&rdqu;
薄一心愣了一下,这是徐烟自失忆以来,第一次主动的喊她&ldqu;一心&rdqu;。
薄一心舔了舔嘴唇。
就听徐烟说道:&ldqu;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告诉我,你会抢走兰先生,你想让我痛斥你,你想让我去找兰先生告状,让他把你赶出去。&rdqu;
&ldqu;可是,你喜欢兰先生,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你要让我把你赶走,我不愿意。&rdqu;
&ldqu;为什么?兰先生是你的未婚夫!&rdqu;
&ldqu;我失忆了。&rdqu;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瞬间就将薄一心所有的火焰都给浇灭了。
她喃喃的,失笑,摇头:&ldqu;是啊,你失忆了,你又爱上郁南行那个混球,却不要那么好的兰先生。&rdqu;
徐烟眼皮低垂了下去,她神色也是灰败的。
薄一心见状,伸手,拉了拉徐烟的手:&ldqu;我真希望你赶紧想起来,再度将郁南行那个混球踢到阴沟角落里去,和真爱你的男人过上好日子,可是,我又不愿意你想起来,你要是想起来,就会知道被背叛伤害的滋味有多痛多难受。&rdqu;
&ldqu;那些日子,你能扛过来,我看在眼里,我知道多不容易,我不愿意你再记得。&rdqu;
薄一心红着眼圈道:&ldqu;我很想帮你,可是徐小烟,我该怎么帮你,我能怎么帮你?&rdqu;
&ldqu;怎么样,才能让你从姓郁的那个混球魔爪里逃出来?&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