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烟脖子上缠着围巾,她头发短及耳际,消瘦得厉害,摇了摇头,她出声,从前甜美娇娇的嗓音没了,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再度被人拿刀割喉一样的疼。
出口的声音嘶哑难听。
“他会。”
一张小脸瘦得只剩下那双大眼睛,看得人心疼。
她说:“他在告诉我,他的耐性快没了,如果我不出现,他真的会让人把楠楠推下去,然后是我妈。”
夫妻一年多,她多少还是了解他。
他不肯放过她,只要她活在这个世上,他就不会放过她。
要么她,要么她的弟弟,她的母亲。
薄一心看她起身,急道:“你干什么?”
“我死过一回了。”
她眼中空寂寂的,荒芜无一点儿生气。
薄一心心慌:“正是你死过一回,我才不许你再去冒险!”
“我让我爸帮忙!我爸爸一定可以”
薄一心说着,就要喊福妈,徐烟拦住她:“一心,我不能总是躲着,我还有妈妈,还有弟弟。”
只要他知道她还活着,早晚有这一天。
“我说了,我帮你!”
“薄伯伯和他有合作。”
一句话,就把薄一心的话都堵住了。她能救她的朋友,却不能让她的父亲为了她的朋友而拿自己家族利益冒险。
收留徐烟,已经是薄一心的父亲看在女儿份上做出的做大妥协。
徐烟拿了外套,出去。
车停在徐氏大楼底下,同样的场景,再来一遍,仍令人彻骨冰寒。
她看到阿奇在不远处等着。
果然,这是一个局。
见到她,阿奇一点也不惊讶,步态稳当的走过来:“太太,先生在那边车上等您,只要您一上车,楠少爷立刻就会被救下来。”
“别再叫我太太,郁太太死了。”
她做了两回手术,声带严重受损,再也没法回到从前了,嘶哑的嗓音听得波澜不惊的阿奇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儿惊愕。
徐烟没看他,径直走向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车。
阿奇快步过来,在她之前拉开车门,车内一股暖气涌出来,后座的男人抬眼,漆黑幽深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不动声色的将她的消瘦和苍白都收入眼底。
她没看他,冰冷的小脸再没有从前的生动活泼,不悲不喜,冷冰冰的。
她弯腰坐进来。
郁南行放在膝上的手指尖动了一下,几乎下一秒就要伸过去,将她抱住。
可是,她却在这之前开了口。
“你想要我的命,我在这里,放了我弟弟。”
郁南行放在膝上的手一拢,眉间急皱:“声音怎么了?”
她终于抬起眼来,恨和讽交织在她眼中,好像他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拜你所赐,郁先生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