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七笑骂了声,拐屋里拖了把椅子,坐谢青旁边,踢了下他的椅子腿儿,“哎,你到底咋回事儿?跟哥说道说道,不正经的事儿你老哥我可是一肚子主意。” 谢青道:“你相好还要借我的手安置。” 邹七嘿嘿一笑:“你想要谁的手,我出面跟你借。” 谢青道:“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去的。” 邹七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袋道:“不是你那小姑娘跟你掰了吧?” 谢青面无表情。 “是不是?” “我听说了,你这几个月一直待在一个丫头身边,一天都不离的。” “那丫头呢?” “所以你在这闷了这么些天么,因为掰了。” “是吧?是跟那丫头掰了吧?” “怎么着?人家攀上大户了?” “你平日言行就是有点冷,女孩子就吃甜言蜜语。” “是不是掰了啊?” “啊?跟我说一声呗?” “咱哥几个帮你闹啊!” “是不是跟人家丫头掰了呀?” 谢青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邹七拍手大笑。 谢青道:“我在这是想安静几天。你别吵我。别在我跟前晃。” “哎呀,我现在好奇那小姑娘了,前两天我去早点也就见到了……不行,我找时间去看看,听负月说是个透着灵气的漂亮丫头呢。”邹七摸着下巴啧啧两声。 谢青目光微撇:“莫负月什么时候见到了?” 邹七嘁笑道:“还不兴人见啊?见到的人多了去了。那丫头那天去你房间,就碰着负月了呗。” 那天戚乐问:“和你在一起的是你喜欢的女人?” 他以为这个“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她。 而她以为是屋里的那个?…… 所以走了?…… 这种反应是否意味着—— 谢青盯着邹七。 邹七没受过这种重视,一时有些发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看我干啥。” 谢青道:“你好过的人没有百数也有八十吧?想来很有经验?” 邹七听到这个顿时没了不自在,摆手矜持一笑:“没那么多,也就六七十个,经验么,不知道你问哪方面的经验?” 谢青道:“心理。” “心里?” “心思。” “噢~心思嘛,有有有,经验丰富。为何喜,为何嗔,为何哀,为何怨,本人,一清二楚。”邹七露出大师级别的深藏不露式微笑。 谢青站起来定了定略微晕眩的脑袋,道:“写本书造福大众吧。”向外走去。 “哎?上哪?喊你你不走,自己这又要去哪?不打伞啊?”邹七站起来,“喂?你是上茅房吗?我等不等你啊?这也能出书啊?” 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地出了院门,邹七待要跟过去,谢青又回来了。邹七把伞递给他。 谢青接过来,道:“别找她。” 邹七一笑:“谁?” 谢青道:“我建议你别找。” 邹七笑道:“这么强调?你在暗示我一定要找?” 谢青道:“我在强调这种行为的危险。” “你在玩我吗?”满身黑灰的金玉瑱对着买回来的一桌饭菜欲哭无泪。 戚乐给送菜来的店伙计结了尾款和小费,边洗手边嗯了声。 金玉瑱把脸搁在桌面空的位置,默默伤感。想起戚乐刚回学校那一阵,也是这么对他,他那时只当跟她玩,心里既不恼怒也不气馁,还认为有趣……现在做不到了,他想对她好,也想她对他好,为他哭为他笑为他失落为他气恼,想要她向他完全表露自己。 秦修秦佚在外采买仍未归来,戚乐也不管他们,自己坐下端了碗粥,就菜吃起来。 “喂。” 戚乐眼也不抬。 金玉瑱伸手过来,戚乐后倾,一指从她脸颊扫过,留下一道黑印。金玉瑱笑起来。 戚乐将手背送过去,又放下,不擦它了,继续吃饭。本来就没有胃口,又生病,戚乐撑着多吃了两口,觉得有些反胃,便放下碗筷了。 戚乐道:“这两天你都在这里?” 金玉瑱忙点头:“你生病的样子看得我可心疼了。” “我衣服谁换的?” “嗯……我丫鬟。我丫鬟就是你丫鬟。” “怎么没见她?” “说是你今天醒,就没让她来。” “你把我从河里捞出来的?” 金玉瑱反应了下,“是啊,你还记得。” “你知道我爹的事吧?我被你从河里救上来,不久,我爹就死了。又不久,我娘也死了。”戚乐看向他。 金玉瑱看着她抿了抿嘴,“所以呢?” 戚乐扯起嘴角:“你这反应,所以什么所以,这种时候应该说这个话吗。我就接着——” “应该说什么?关心你的话?你这模样是个寻求关心的模样吗?你对我展示你的软弱了吗?” 戚乐被这驳斥的语态激起更多强硬:“所以——都是你的错。你当初倘若无视我,想必我父母现在仍活着且丧子之痛已然缓和,你也不会因我烦恼,我更没可能陷入这等苦闷境地。” “你责怪我救了你?”金玉瑱的语气困惑已极,神情愈冷,“先前只是无视我的好意,现在直接否认批判吗?” “是啊,你后悔了吧?” “秦俏,你多狠的心?你还有多少厉害招数没给我看?” “我做了什么?我只是说了些话而已。” “你是说话吗?你是朝我心上撒刀子!” “所以你全都避开了是吗?我说的话你全都避开了。我说我父母过世了,你只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