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去寻他的晦气?
“大伙儿可都听说了吧?咱们燕州城呐,马上又要来一位新节度使了!你们猜,这位新上任的节度使,姓什名谁?”
那开口之人万分神秘地停顿了一下。
“谁啊?快说说!”边上之人全都竖起了耳朵。
那人很满意自己营造出来的氛围,得意地干咳了一声后,才再度开口道:“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怨杨柳,杨柳……嘶……难道说,这位新来的节度使大人,姓杨?”
边上的人闻言皆是倒吸了一口气,就连原本坐在窗边上的那个人,也将目光落到了这边被围在众人中间的人身上。
“这位杨大人,难不成与那小柳巷杨家……”
众人心头都浮起这个念头,不过很快又被强制压了下去。
都十年过去了,这事儿,可能么?
众人一阵沉默,最后还是那个最先起头的人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不过就是这么一说,大伙又何必当真?”
“就是就是,兴许不过就是个巧合罢了。”
被中断了的话题,再度被捡了起来。
只是有关那杨家的事儿,已经被抛在了一边,谁也没再提及。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靠窗坐着的人儿,已经悄悄地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
燕州府衙
杨清仰着头,微眯着眼睛看着府衙门楣上的那块匾,像是看入了迷,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会。
不二抱着剑,站在杨清身后,不苟言笑。
这还是个孩子,但是他那脸上紧绷着的线条,死水无波般的眼神,却是硬生生地将那份青涩给冲淡了几分。
“不要挡在这里影响老爷们办事,快走快走!”
那府衙门前的小兵看着这两个黑衣人就跟两截木头似的都半天了还杵在门口不挪窝,就上前驱赶。
“锵!”宝剑出鞘,一道寒光闪过,那剑已经悄无声息地搁在了小兵的肩膀上,只要不二手腕一抖,那脑袋就得搬家。
“你们好大,大的胆子,敢在府衙门前舞刀弄枪?”
小兵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为自己壮胆,却发现那小子根本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冰冷的剑尖,倒是又冲着他的脖子抵近了几分。
“你们是谁?为何在府衙前闹事?”戴升匆匆忙忙从内堂出来,面色不善。
不二上前一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黄澄澄的卷帛。
戴升一看,大吃一惊,跪伏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节度使?您是新上任的节度使杨大人?”
戴升笑得脸上都快开了一朵花:“哎呀呀,这个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还请杨大人莫要怪罪手下人怠慢之罪。下官姓戴名升,是这燕州府的县令。”
戴升一边对着杨清点头哈腰,一边狠狠地瞪了那小兵一眼:“瞎了眼的狗东西,还不快滚?”
杨清立在一旁,视线只是随意地在戴升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立马使得他感到背上一僵。
戴升艰难地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嘴角牵了一牵,努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杨大人,里面请?”
杨清似笑非笑地再度看了他一眼:“不忙。本官听闻,戴大人劝服了那悍匪刀疤?”
戴升抬手抹了抹自己的额头:“哪里哪里,像刀疤这类穷凶极恶之徒必要连根铲之,下官只不过是借了这个名头,现已将那悍匪枭首!”
紧接着,他转话锋一转:“杨大人舟车劳顿,不若让下官来安排住处?”
“不必了,本官就住小柳巷杨府。”
杨清的话刚落地,就看到戴升脸上的笑意彻底僵了:“大人您说住哪?”
“小柳巷杨府!”
“大人,那里可住不得,住不得啊!下官这就帮您另寻住处。”
戴升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如雨落,拿袖子怎么擦都擦不完。
“本官也姓杨,那杨府为何住不得?”
“那可是个大凶之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