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女声似乎有点惊讶，声音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程轩叹了口气，“算了。”

反正我已经喝过菊花茶了。

“哈……谢谢……”女生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短暂的气音，程轩居然神使鬼差地觉得这个骂他的女生……有点可爱。

“那你是谁？不是毛哥？那你干嘛给我打电话？”那声音又重新有了底气。

“我是毛哥的下属，”程轩有点不好意思，他喝了口菊花茶，“他的那个号也换了，所以你不用再加了，我明天帮你问问他的新的企鹅号吧。”

电话那头沉默的一小会儿，紧接着又笑了下，带了些娇媚，也带了些明亮。

“真是太谢谢你了！那……你能不能也通过一下我的好友申请呀……”女生的声音仿佛在酝酿着些什么，半晌，程轩听到了一句女生试探着的声音——

“嘤嘤嘤……？”

程轩手一抖，差点摔了手机。

好像是怕程轩挂掉电话，那边迅速补充道，“到时候就可以线上交流了，要不打电话怪不好意思的呀，还要浪费电话，你说对吧～”

“之前那都是误会，我给你发个红包补偿一下你～”见程轩不出声，女生又补充，“我想要你们帮一下忙，我自己……不太方便……”

程轩想了一会，只拥有十七年人生经历的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人，这种事情。不过……他想着，书上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哦，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节省电话费和红包也让他心动的。

这女生估计也挺穷，不过挺居家的，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物种。

起码，毒舌都毒的很有水平。

程轩他想了一小会，很爽快地答应了，“好，过会就通过。”

“谢谢，”那边女生愣了一下，又清了下嗓子，有点不太意思地又补了句，“么么哒！”

程轩是个效率高的人，他点开手机里小企鹅的图标，看到了手机下方中间的抽象小人的右上方，出现了一个红色小圆圈，包裹着白色的数字“1”。

他点开图标，她的头像跳进了视线，是有点非主流的半张脸褪色自拍照。

从小图看得出来，女生的眼睛很大，程轩突然就很想知道女生长什么样子，他在资料卡里点了大图，灰色调充满了手机屏幕，照片的女生小半张脸放大出现在了他眼前。

额前细碎的空气刘海，遮住了点眼睛，但是眼眸亮的惊人，反射着大片的眼神光，狭长却勾人的上扬桃花眼，眼线向上扬起，眼尾下端有颗好看的泪痣，媚而不妖。

这个妹妹好生熟悉，程轩脑海里突来了一句。

估计是从网上找的图，他摇摇头，又盯着那头像看了一会。

这图还怪好看的，生龙活虎的。

她要是笑起来，眼睛里应该会有光。

研究了一会女生的头像，他才突然想起来正事，他急忙点了同意。系统跳出来备注的对话框，女生的昵称是“闪耀的星星”。

程轩喝了口菊花茶，满意地点点头，这昵称看起来很正常。积极上进，不像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生。

他突然想到，好像黄毛的企鹅号，自己并没有改昵称——他点开自己的资料卡，看到四个大字“威猛大哥”。

程轩两眼一翻，险些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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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昏厥归昏厥，程轩叹了口气，又任命地拿起了手机。

他手忙脚乱地在手机上四处乱戳，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把社会气息浓厚的名字给换了。他蹲在阁楼的窗前，抱着手机琢磨半天，终于找到了改昵称的操作。

光标删除了昵称，他想了一会，给自己改了一个简单的昵称——“光”。

简洁，又耐人寻味。

其实“山清水秀”“海阔天空”“淡泊明志”之类也挺好的，但是程轩觉得，这些名字过于大众，可能会重名，而且并不是那么有逼格，还不能彰显自己追求朝气蓬勃的愿望。

他点开大图，看了一下黄毛的头像——不清晰的秀腹肌网图，差点再次昏厥。

不过这次他熟门熟路，程轩打开了照相机，对准阁楼外的傍晚太阳悠长的紫色光晕，“咔嚓”一声，云层，天空，太阳，光，都定格在了面前的屏幕上，他很满意。

搞完这一系列操作，程轩心里终于舒服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那边“闪耀的星星”发来了消息。

女生比电话里要活泼很多，电话里的声音还是甜美中带着丝丝冷，但是文字版把那份冷意全部化作了活泼。

闪耀的星星：【小哥哥，留个备注可以吗嘤嘤嘤QwQ】

光：【网名就行。】

程轩打字速度并不快，他看着聊天框一闪一闪的弹出消息，感觉对方像自己屋顶上那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闪耀的星星：【啊呀！小哥哥你好文艺哇！】

闪耀的星星：【也太有情调了吧！o(╯□╰)o】

程轩：？？这是哪里来的彩虹屁精？

闪耀的星星：【那我叫你光哥行不～】

程轩被这个称呼噎了一下，他还是不太适应这么对女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