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见过鲁忌的,站起来嘲笑道:“原来是鲁班后人哪,听说您上次去投军,连军营都没挨着就给轰出来了。”周围的人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鲁忌看了一眼掌柜那边,悻悻地坐了下去,气鼓鼓地,酒也不喝了。
屈平对鲁忌有些另眼相看了,这个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估计六十公斤的汉子竟然能喊出这样的口号,他拍了拍鲁忌肩膀,说:“说说看,送上门去的炮灰他们怎么会不要?”
鲁忌怒气尤未消,狠狠地说:“六个月前,刘知县受宗泽将军之命招兵,竟然每人还要征收十两银子的马革税!”
“马革税,跟当兵打仗有什么关系?”
“就是马革裹尸税,本县就我一个去应征,我哪有十两银子,所以本县没有一个应召入伍的人。后来宗将军问起,他们就强行将牢犯送去交差了事。”
屈平气道:“古有木兰替父从军,今也有各地义军揭竿而起响应朝廷共御外敌,这刘知县平日里鱼肉百姓也就罢了,战时还要发这种国难财,简直该杀!”屈平本是军人,现在遇到有人以征兵的幌子横征暴敛,哪能平息怒火,“难道没有王法了吗,没人治得了他了!?”
鲁忌低声说:“他在朝中有王法保护!”
原来如此!
这些事情说来气愤,屈平转移话题道:“他们说你是鲁班后人?”
鲁忌脸上泛起一股荣光,挺着胸正色道:“没错,先祖正是春秋鲁国的鲁班大师,我父亲与祖父还在仁宗皇帝时帮助修撰了武经总要。”
屈平研究过武经总要这本书,它是北宋官修中国第一部规模宏大的军事综合著作,书中大量记载了古代武器的制作与使用。如果鲁忌是他的后人并且熟知武经总要,那么对自己可能是一大助力。他问:“那你对这本书知道多少?”
鲁忌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看公子仪表堂堂相貌岸然,紫薇星入体,将来不成大器,前途不可限量,在下实不相瞒,除了这本书,我肚子里还有家传绝学鲁班秘传。”
屈平才不信他一派胡言,紫薇星,紫薇星那可是要当皇帝的,被人听到传到有心人耳中,可是要惹来杀身之祸。“不过,鲁班好像并不姓鲁吧,那你为何姓鲁?”
“本姓公输,后面慢慢演变就成了姓鲁了。家父后遭奸人迫害,我侥幸逃脱,如今只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不得已,才在街上干起这等营生。”
屈平奇怪道:“你有这等手艺,到哪应该都是一个香饽饽吧。”
“家父临终层再三告诫,吾家手艺用在房屋家具上那是大材小用,如果能遇到明主,那可是保家卫国的肱股奇能。”鲁忌再一次露出了骄傲与雄心。
屈平说:“宗泽、李纲、岳飞、韩世忠等,各个是守土卫国的能臣,也不会报国无门。”
鲁忌突然拜道:“五年前,有个邋遢老道给我算命,说在今天我会遇到一个骑白马的英武高个儿小生,能改变我的命运,成全往日荣光!我本不信,哪知今天真的遇到这么一个你!”他从怀里掏出一份羊皮纸,说,“您看,每年我都在上面记着日子呢。”
屈平在心里暗骂了玄尘子一顿,不是说在那里等了我十年吗,看来也不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呢。屈平拉起鲁忌说:“算命的瞎说你也信,我一个人形单影只,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做轰轰烈烈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