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苦恼,安娜看得到,只是装着没看到,若激不起他的占有欲和怒火,激不起他火爆的脾气,她就达不到目的。
某种程度上,两人比的是,谁更在意谁一些,谁更怕失去谁一些。
安娜和周末,越是在欢快地起舞,越是在像气谁。连跟来的陶伯都注意到了,他家老大在阴影里,是相当不高兴。
安娜不管,越跳越起劲,不信你能坐得住。
但跳了一曲又一曲,他始终没过来,也没说接替周末,和自己再跳一曲?
终于,两人跳累了,周末看看表,“明天上班,该走了。我送你回家?”
安娜狠了狠心,“去你家。”
这个白人男子眼睛一亮,显然没想道女神能这么轻易屈尊纡贵,马上殷勤地在前面带路。
几乎在某人的眼皮底下,安娜就随人颠颠走了。
这两人刚走到街上,突然有几个人影过来把他们隔离了。
安娜一怔,还以为碰到了黑道,心里冷笑:在戴宗山的眼皮底下,有人敢耍横?
周末出头,“你们要做什么,抢劫啊?叫巡捕了!”
安娜也威胁说:“光天化日之下,没王法了?而且楼上,你们知道谁在嘛——”她很快闭了嘴,因为面前的周末已低下头,道了声,“戴老板。”
呃,果然是他。
想想,应该能想到。
戴宗山很低的声音,“走吧。”
周末竟丢下安娜,也不叫巡捕了,真的走了。
安娜有点不甘心,小声bb:“混蛋!胆小鬼!绅士风度呢?“
戴老板叨着雪茄,看了看深邃的夜空,“光天化日之下?”
不能说错话么?安娜撇了撇嘴,没搭话。
“你跟着他走?”
“难道跟着你走?”针尖对麦芒。
戴老大一脸黑线地看了她一眼,“送小姐回家。”
“你要做什么?我回不回家你管得着吗?多管闲事你!你凭什么管我?”
安娜叽叽歪歪,如果不是晚上,应该能看到他脖子青筋爆起了吧。
那晚,她终是坐在雪佛兰被强制押回家了。
在最后的两天时间里,双方像陷入一场疲惫的神经大战。一个终是凭傻大胆,在外不断约人挑战底线 ,一个终是怕对方真的做了,让自己机会彻底落空。
安娜一刻也想不通,这黑道臭流氓,究竟在想什么?他的厚脸皮是变薄了还是真的移情了?如果真变薄或移情了,自己该怎么办?难道将来真跟那个洋鬼子飞过大洋,不管这边的死活了?
安娜已睡不着觉,神经崩得紧紧的,连隔壁若柔欢快的歌唱也顾不得了。
此时若柔正盯着窗外的一轮弯月,已彻底放下了心:过了这一晚和明天,继姐就没什么力气蹦达了。她的好日子结束了,自己的艳阳天开始了。风水就是这么轮流转的。
在她心里,她已经看不起安娜了。以前无论怎么私下羡慕她的好出身,和会找男朋友谈恋爱的好运气,现在还不是一手好麻将被自己截了糊?从她一再拒绝戴宗山,竟和一个只脸长得好看的小画家私奔时,若柔就看不起她了。没有真正的生存智慧又没真正遭受过社会毒打的大小姐,才会像她这般白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