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58 章(1 / 2)宫女上位记首页

暮色沉沉树荫婆娑,慈宁宫中还燃着灯未熄灭。

太后被张嬷嬷扶起来,捏了捏眉心疲累轻声问:“佑儿睡下了吗?”

见张嬷嬷点头后她顿了好久方才说:

“看来哀家果然老了,经不住闹腾了。”

龙凤胎虽吉祥,但太后和封煜一般显然对皇长子佑儿更加看重。

许是阿妤不在,佑儿近日甚是安静,常趴在福儿和康儿身边只有在贤修容带着安儿过来时,才显得活泼爱闹些。

但再如何安静,佑儿也不过是一岁多的孩童福儿和康儿一哭闹,就惹得他也在一旁哭。

今夜间,福儿莫名哭了起来康儿似有所感应也大哭互不相让愣是叫一旁安静的佑儿也瘪了瘪唇哭起来,似连同前几日的不安都哭了出来一直叫着:

“母妃……母妃佑儿、要母妃……”

嬷嬷哄了许久叫太后一阵心疼但哪怕如此也不禁吵得她头脑发疼。

张嬷嬷扶着她却有些心不在焉即使她自嘲年老,也顾得上及时安抚她。

这惹得太后瞥向她,微拧眉,有些不虞:

“你今日怎么了,总心不在焉的。”

佑儿他们暂住慈宁宫,但并非所有东西都带了过来,太后常让人两宫来回跑着。

而今日,自从她叫张嬷嬷去了一趟娴韵宫回来,张嬷嬷就一直这副模样,似被什么勾住了心神。

太后一句轻斥后,张嬷嬷终于回神,连忙低头道:

“奴婢刚刚失神,太后息怒。”

晚风吹得烛火一缕一缕摇曳,太后凝眸,盯着她许久,最后重新坐回榻上,沉下了声音:

“阿秋,你有何事瞒着哀家?”

张嬷嬷忙忙埋下头,稍有些心虚道:“没。”

太后没说话,她只安静地等着,捻着手中的佛珠,直至一阵冷风吹过,张嬷嬷忽地跪在地上,抬起头,迟疑道:

“奴婢并非有意隐瞒太后,只是奴婢实在不知、该如何说……”

终究是跟在身边多年的老人,太后缓慢睁开眼睛,沉声说:

“有何话,直说便是。”

张嬷嬷应了声,却久久没能回答。

其实她心底也在为难,不知该不该说。

对于三个皇子,太后总不放心叫旁人插手,几乎事事都要她亲为,她今日去娴韵宫时,一时去了娴韵宫的小厨房,却意外发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就在张嬷嬷纠结的时候,太后忽然拍桌而怒:“说!”

张嬷嬷脸色稍变,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奴婢在娴韵宫的小厨房中看见了许多茄花和黄柏等物……”

她和太后皆经历过后宫那些事,这些东西,她也曾对先帝的其他妃嫔用过,是以,她自然知晓那些物件是用来作甚的。

就因为知晓,才越发不知该如何言明。

钰贵妃竟然在避孕?

这后宫谁不以怀上皇嗣为荣,三年选秀的目的就在于为皇室开枝散叶,谁能想到平日里恩宠最多的贵妃娘娘在避孕。

但偏生,张嬷嬷又能理解贵妃为何这般做。

孩子,贵妃娘娘已经不缺了,眼看着选秀在即,她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固宠,怎可在这时再有孕。

但是……张嬷嬷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太后的神色,心下一沉。

太后本就对钰贵妃有意见,如今再知晓她避孕一事,岂不是要更厌恶贵妃了?

再想起皇上对钰贵妃的态度,一时之间,张嬷嬷竟有些后悔将此事告知于太后了。

殿内安静了许久,张嬷嬷才听见一声脆响,是太后拍桌时挥落的杯盏破碎声,不轻不重的一声,砸在人心中闷响。

张嬷嬷的心沉到了谷底,她下意识地为钰贵妃解释道:

“娘娘,这其中许是有隐情……而且连番有孕,对女子身子毕竟有害……”

太后脸色一冷:“对身子有害,大可调养身子,她有何理由避孕?”

“她若是不愿生下皇室子嗣,大可不必霸着皇上,自有旁人愿意!”

张嬷嬷哑然,侍寝皆是由皇上意愿,这如何能怪到贵妃身上。

但如今太后正在气头上,无论她怎么说,都无济于事,张嬷嬷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咽了下声。

慈宁宫发生的事,除了太后和张嬷嬷外,无人知晓。

而远在围场的阿妤等人,正在收拾行礼准备回宫。

从出行到回宫,不过短短五日。

收拾行李的事不需要阿妤,她带着周琪在围场前,手拿着个胡萝卜,兴致勃勃地喂着小驹,她今日戴了支琉璃发簪,阳光下似泛层亮色。

忽地,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浅的动静,诧异地转过头去,就见陈定康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阿妤立即狠狠皱眉:“陈大人没陪在皇上身边,怎么在这儿?”

陈定康躬身行了一礼,视线落在一旁正吃着胡萝卜的马上,眸子稍眯,很快恢复平静,他说:

“皇上身边无需下官。”

来了围场后,三番四次遇见这位陈大人,阿妤心中生了几分抵触。

瞧见他后,阿妤只觉得刚刚喂马的兴致都散了,无趣地收回手,道:“即使皇上身边无需陈大人,陈大人也不该出现在此。”

她只要看见他,就想起那日七夕看见的一幕,明明没甚特别的,却叫她有些毛骨悚然。

阿妤有些不适地想要转身离开,就听见身后的一声:“娘娘且慢。”

阿妤不耐地回头:“陈大人还有何事?”

陈定康好似没看出她不耐的模样,不紧不慢地从袖子中拿出一支玉簪,仿若恭敬万分道:

“七夕那日,贵妃娘娘落下的玉簪,微臣将其物归原主。”

阿妤盯着那支玉簪,却是莫名沉下了心,果然,那日他认出她来了。

她叫周琪将玉簪收起,沉眸看了陈定康许久,却是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她身后,陈定康不紧不慢地直起身子,望着她的背影,鼻尖又似溢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就似江南那晚,不经意从女子身上闻见的气味一般。

陈定康舌尖抵了抵牙根,忽地偏头看向身侧那只马,他勾唇,抬手轻拍了下马身,不待宫人反应过来,就转身离开。

另一侧,阿妤走远后,才觉得心跳渐渐平静下来。

她深深吐出了一口气,拧起眉,身侧的周琪也察觉到不对劲:“这位陈大人是何意思?”

阿妤抿紧唇,摇头:“我也不知。”第八书库8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