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谢盯着她的背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突然无声的笑了,嘴角越咧越大,抑制不住,眼眶湿润。
他轻声凑过去,伸出手。
却没有落在安小小的身上,只是高高的举起来,目光看着一边的影子,像是触碰到了一般。
害怕,害怕眼前人是一场虚妄,更害怕,这人被自己吓跑。
“真的不是梦吗?”他压低了声音,嗓子沙哑。
“自从你消失不见,我梦到了许多次,每一次刚刚一触碰到你,就醒来,醒来以后是空荡荡的房间,幽幽的烛火。我好后悔。”
无数次,清醒之后,跌跌撞撞跑到她房间门口,望着那陌生而熟悉的眉眼,看她一日复一日的沉睡。
好不容易醒来,却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
此种滋味,无人明了。
“我有这样的好运吗?这真的不是一场梦吗?会不会就在我满心欢喜的时候,又再度醒过来?你依旧不在身旁?”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敢冒险,就算是一场梦,容我沉醉片刻,求你,容我沉醉片刻。”
“小小,小小”
“我的妻。”
他努力克制,可内心的情绪几欲奔腾,他忍了又忍,心口一痛,喉咙里传上一阵腥甜滋味。
会痛。
应该是真的吧……
女人并未听到他的声音,眉头轻轻皱了下,砸吧砸吧嘴,睡的平静安稳。
轿子很是平稳,安小小做了一路恍恍惚惚光怪陆离的梦,梦里只有一片漆黑,她却有一种被紧紧盯着的错觉,便一路跑一路跑,那注视紧跟不舍。
“呼”
安小小猛的睁开眼,额角是冰冷的一双手,她皱眉,“怎么了?”
“你睡着的时候一直胡说,我担心你生了病。”权谢收回手,坐直身体。
“做噩梦了。”安小小心跳慢慢平缓,她摸了一把额角的冷汗,奇怪,“本尊活了这么久了,倒是第一次做梦,真是奇怪。”
最奇怪的是梦里的感觉。
她害怕,也难过。
醒来以后,痛彻心扉,现如今心脏还一揪一揪的疼。
“该不会谁给我下了蛊吧……”她呢喃了几句,没放在心上,“我们这是去哪儿?”
“回家。”权谢将狐裘披在安小小身上。
安小小一把掀开帘子,“我说兄弟,你看看外面这个大太阳的!我会热死的!”
权谢:“……”忘了。
他畏寒,但安小小不是。
权谢只盯着她冷汗看,忘记了她和自己不同,便将狐裘重新披在自己身上,冷也不是多冷,只是焰木作用越来越微弱,加上他想起来小小,之前的诅咒便反噬一般铺天盖地的袭来。
没见到小小前,还能勉强压制。
见到以后,却是怎样也不成了。
安小小伸手,抓住权谢的手,“你很冷?也对,你中了咒。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居然种在经过上,你以后再厉害,这咒也消除不了。”
“习惯了。”权谢微微一笑,颇有几分病弱太子的感觉,安小小没忍住坐近了些。
旁边呼呼冒冷气,在这个季节还是非常爽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