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何宇：“哥你自己的福德会积攒吗？”

鹏空笑道：“怎么可能？福德在我这永远都是零。”

杨何宇：“……也就是说，哥你无论做好事还是坏事，福德都不会变化？”

鹏空：“准确的说，是福德跟我无关。听赤炎说，福德变化时，自身是有感知的。我也看过不少早年交往的仙友突然发现自身福德受损时那扭曲的表情……只是我从没感受过自身什么东西增减过，所以我身上没福德。”

杨何宇再次听得撇嘴眼转泪花，鹏空见了，皱眉道：“你看，怎么每次说我的事你都这个表情啊？不说了不说了！”边说，边拿脚轻拍小卷毛，嘀咕道：“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又擅自补了什么情节……”

杨何宇安静的抱着稀世珍宝，抽抽鼻涕。鹏空立刻伸头过来，戳着卷毛道：“你差不多行了啊！别再把鼻涕蹭我裤腿上，我这珍宝脚已经很丢脸了，不想裤脚满是污渍。”

杨何宇哑着嗓子说：“我给你洗……”

鹏空面无表情：“这话我可以理解为：请换条新裤子吗？”

杨何宇满脸无辜的抬头，对上那挑着眉毛的金色眼睛，无奈道：“也……也可以这么理解……”

“唉……”鹏空一手捂脸，一手拍了拍小卷毛，道：“睡觉吧！晚安。”

“嗯……”认真抱紧稀世珍宝。

自从成了妖神，想着终于能换个新环境，结交新朋友，不会再有生灵怕被自己吃掉而躲远。结果没过几年，当神仙们发现在自己身边福德不会增长甚至有些下降后，各种扭曲的表情、糟糕的态度……但毛球不一样，跟他们都不一样！而且只属于自己。鹏空闭起眼睛，心中温暖。

第二天，二人在细粮镇附近提供民宿的小村子租了个小院儿。杨何宇准备自己存些酱料、干菜、泡菜等，而鹏空则是每天不知跑哪去收集存粮，因为都是散抓，所以没引起修士们的注意。每次回来，都顺便带些野味，丰富食材。

因为住的地方有告诉凡曙，所以到了约定的日子，下午凡曙亲自过来时，见到的场景就是：普通的农家小木屋，屋檐下挂满咸鱼、辣椒串、大蒜辫子，院子里搭着木架子，晒满绿叶菜、地上一个一个的大盆，满满装着超大块的肉，肉上均匀涂着盐和香料。

大黑正挽着袖子包头巾，蹲在一旁剔棒骨的碎肉，剁肉馅而杨何宇也包着头巾，正鼻涕眼泪的剁着圆葱辣椒一类的辛辣植物，旁边已经剁好大半盆了。

凡曙面庞抽搐，门口戳了半天，忍不住开口道：“二位这是要过冬吗？”

闻言，杨何宇拽腰挂的手巾蹭蹭眼睛，抬脸笑道：“凡曙兄！你们吃辣酱吗？我这材料准备的有点多，做好了分你们一半！”

凡曙拎着衣摆，小心的走进堆满东西的院子，笑道：“那敢情好，说实话，主城这边因为有细粮镇，所以吃的还好，别处的鬼兵嘴馋时真的没法子了。若是有好吃的酱，外出的鬼兵也能带着提提味儿。”

杨何宇一边忙一边好奇：“既然细粮镇食材这么好，凡曙兄怎么不找人做些带走啊？”

凡曙：“唉！还不是口味不同，白羽兄你给我们鬼兵做过饭，知道我们鬼兵口味都很重的，一般凡人做的食物我们吃着没味儿，可换我们自己调味儿又总是重过头，外加主城之内存放所有食物都会迅速腐败，所以，唉……”

杨何宇端起拌好香辛料的大盆，走到小屋侧面的露天灶台，准备炸油炒香料。炉火早已点好，大黑站在旁边等着帮忙，凡曙站在另一边等着看热闹。

倒上油，这边大黑一脸全神贯注的待机状态，杨何宇回头犹豫一下，问道：“凡曙兄，你确定自己要站这吗？”

凡曙满脸奇怪：“我想看看，不行吗？”

杨何宇：“当然行！只是……哎呀油热了，您小心点！”说着，端起辣椒圆葱胡椒麻椒等什么认识不认识的乱七八糟，一股脑倒进大铁锅，抄起铲子翻炒，辣烟逐渐升起，一旁的大黑瞬间不知从哪掏出两只扇子，扇扇扇……

站下风向的凡曙刚闻到一点香味儿，转眼就被辣烟包裹，不用喘气都差点呛死，连滚带爬的躲到卷毛厨子身后，一边揉眼睛一边捶胸，想把灌进肺里的辣烟震出来。

香料炒好再次装盆，杨何宇一旁擦头上的汗水，凡曙凑过来用力闻了闻，没了辣烟，多了油香，闻着不错。偷偷捏了点塞嘴里，顿时伸着舌头跑到井边灌水，回头道：“真够麻辣啊！不过好香。”

杨何宇揉着多少有些熏红的眼睛道：“谁说不是啊！细粮镇卖的辣椒真够辣，不过也够香，为了好吃，辣就忍了吧！”

接下来炒肉酱就好多了，但凡曙也乖乖站在远一点的上风向，伸长脖子看热闹。

做好香料和肉酱，杨何宇分开装了两大罐，搬给凡曙道：“这两罐，吃的时候按自己口味拌，吃不完平时记得放储物袋啊！否则染了主城的腐臭味儿，我不负责。”

凡曙认真的将两只罐子收好，然后好奇：“白羽，这肉酱和香料有配方吗？方便我记一下吗？”

杨何宇：“啊？我都随便配的，呃好吧，我说说今天这两罐我每样东西都放了多少，你愿意就记一下好了。”

“多谢。”凡曙笑着拿出一个本子，记录。

临近傍晚，杨何宇准备晚饭，凡曙厚着脸皮留下来蹭饭。饭吃到一半时，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连忙翻出一只巴掌大漆黑绒布的小口袋，口袋上布满古怪的文字，忽隐忽现。

将东西放在桌上，凡曙认真道：“差点忘了正事，白羽，这是三目殿下到鬼界请鬼皇老爷子亲手做的鬼物囊，里边是老爷子特意做的加大养魂罐，一共十只，能装十亿鬼魂呢！鬼物囊只能装鬼界物品，但使用方式跟储物袋一样，也能放进储物袋或储物戒，很方便，只是这些东西千万不能流落到修士手中，否则麻烦就大了。”

杨何宇拿起绒布囊，倒出一个小腿高的圆罐子。罐子漆黑如墨，似乎是用鬼气石打造，罐子表面布满古怪的文字，罐口窄小，堵着一只黑绒布的塞子。

收起罐子，杨何宇笑道：“想不到鬼界会借我这么好用的东西，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拿这罐子做坏事？”

凡曙：“不会的，我了解白羽兄的人品。之前四臂鬼王心胸狭窄，出卖白羽兄的事，我们主城的鬼兵都知道。之后白羽兄不计前嫌时不时帮我们主城做事，所以三目殿下为表诚意，派我将此物送来。

本来三目殿下还说，主城没什么东西能招待客人，让我在细粮镇招待二位，结果，呵呵，实在惭愧，一闻白羽兄炒的酱香，我就忘了正事，还留在这蹭饭，实在丢脸啊……”

杨何宇：“谁招待谁无所谓，说实话，主城那地方我可真不想再去了，啥都没有啊！”说着，收起鬼物囊，道：“行，这专用罐子我会好好使用，请三目殿下放心，我跟鬼兵没仇，不会让修士知道我有这个东西的。”

凡曙：“这点，我和三目殿下都相信你。”

办妥了正事，凡曙松了口气，继续吃饭。饭后客套几句就回城了。杨何宇和大黑收了院子里的食物，回屋休息。

晚上，小卷毛拿出那个鬼物囊，问道：“哥，这个东西没问题吧？”

鹏空没碰，转出一阵小旋风将其拿到面前，看了一圈，道：“还是那句话，你用没事。”

杨何宇：“那就是说外人用会有事？不会又是因为灵气吧？”

鹏空撇嘴：“不知道，鬼术文字我懂得不多，不过以我的经验理解，这东西既然怕被修士拿去，那就会有自保功能，而对人族自动起效的鬼术，多半会是精神反噬或是精神控制，而起效的关键，应该是人的贪念和恶念。”

杨何宇一脸懵。

鹏空忍住笑意，继续解释：“简单来说，鬼城把这个借给你，只要你做对鬼有利的事，就安全！”

杨何宇皱着眉头，依旧没太理解，问道：“那他们不怕这东西落入妖族手中？”

鹏空一脸嫌弃道：“不会，在妖族眼里这东西臭着呢！根本不会碰的。”

杨何宇默默将鬼物囊多套了个储物袋，收好。

幽连城内，凡曙报告任务完成后，回自己办公小屋继续工作去了，顺便把找厨子试做辣酱写进工作计划。

三目鬼王听了报告，比较满意，靠着椅子回忆起几天前：

当听了凡曙转述的事，还有那一大堆陶罐，三目鬼王就亲自带着陶罐回鬼界，一是想请教鬼皇那白毛鬼的话可信程度，二是容量大的养魂罐只有鬼皇老爷子会做。

简单跟鬼皇说了秘境大量碎魂的事，鬼皇老爷子直接撇嘴：“这事恐怕半真半假。”

三目疑惑道：“老爷子，恕属下愚钝，不知哪里假？”

鬼皇道：“一个秘境能有多大？怎么会堆积那么多死者而无人知晓？而且，你带回来的碎魂老夫看过，那些碎魂都掺杂着浓郁的灵气，还长期没有鬼气滋养，所以很难粘合。好在收集时白毛小子唱了歌，他那歌声对鬼魂有很大的安抚修复作用，这才使得这些碎魂该在一起的都在一起，否则啊！累到抽都没年月修复。说到那个白毛小子，他的话啊！你只能听一半！”

三目皱眉：“只有一半是真的？”

鬼皇撇嘴：“能有一半是真的就烧高香了！那小子瞎扯的本事大着呢！”

三目：“那老爷子您的意思是？”

鬼皇捻着胡子，看着面前这堆陶罐，想了想道：“不管怎么说，这小子说的大量碎魂是真的，否则他也不会跟咱说陶罐问题，而且依照那小子抠门的性格，眼前这堆罐子没跟咱要钱就已经很大方了。”

三目：“…………”

鬼皇：“这样，你派鬼跟那白小子说，让他等等，养魂罐五天后送过去。”

三目点头，随后有些疑惑：“听老爷子您的意思，是要亲自做养魂罐？”

鬼皇笑道：“对，老夫亲自做，顺便再做个鬼物囊。”

三目：“鬼物囊向来只有鬼王可用，借出去若落入修士之手……”

鬼皇：“你放心，这点老夫自有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