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她和母亲在房中闲谈时,母亲突然向她提起了一个男子,一个即将出孝的男子。按理说,是没有道理向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儿随意提起外男的,但是母亲既然是选择提了便是有着自己的道理了。而这道理更是不言而喻,不过是希望那名男子有朝一日可以成为自己的夫婿。
母亲希望自己高嫁,觅得一个好夫婿自然是好的。可那人却是镇国大将军官居二品,而自己的父亲不过是个內吏侍郎。在这贵人遍地的京城中,即便她是家中嫡女,这桩婚事于安家而言也实在是太过高攀了。
安樾是个心思细腻,又爱多思之人,平常小事她未必有多放在心上,不过如今婚嫁大事便由不得她不去多想了。母亲的想法纵然是好,可也太过不现实,若是被这不现实的想法迷了心窍,怕是会犯上什么大错。
想到此处,安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此时,绿浮已然回到她的榻前,打乱了她未完的思绪。
“小姐还是早些歇息吧,已经快要到丑时了。再不入睡的话,恐怕明日便要提不起精神来了。”绿浮小声地说道。
“已经这么晚了吗?”安樾没想到自己竟折腾到了这个时候,“的确是有些晚了,你也早些去歇息吧,我等下便睡了。”说完,安樾重新躺回榻上,绿浮也将灯灭了,回了耳房。
安樾躺在床上心中虽有杂事烦扰,但终究是因为安神香的作用渐渐有了几分的困意。罢了,等过了今晚找个合适的时机将此时同母亲再分说分说便也就罢了。
一大早上,绿浮和绿芜两姐妹便服侍着安樾起身。绿浮和绿芜之间的年纪相差不过是一两岁,只是绿浮作为姐姐更加成熟稳重,而绿芜的性子则是略微有些跳脱,两个人一动一静伺候在安樾身旁倒是正正合适,既不会太多吵闹,也不会太过安静。
便是晚上点了安神香,安樾这一晚睡得也没有多安宁,毕竟是心中有着心事。早上一起来,安樾的眼眶下便挂上了点点的乌色。安樾肤色本就偏白,眼下的乌色被衬的越发的明显,连带着面色也显得有几分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