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七年过得可好?”花迟倚在窗前,问向身边的林渐风。
雅间临窗,窗外便是靖川河,河边杨柳青青,阁楼高低错落,稍远处的河面上陡然矗立一座花阁,阁前是一艘奇特的大船,十分有意境,让人向往。
“还不错吧。西虞太过平淡,没有东槿的江湖那般腥风血雨,等日后我们年老,便一起过去。”林渐风往外眺望风景,语气咸淡,分不清玩笑还是认真话。
“一起过去等死吗?”花迟道。
“你若是这样想,那也可以。”林渐风答。
然后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大哥,七年之约将至,三妹还没回来,她可传消息给你过?”花迟问道,一时皱了眉,他们是把柳寻烟当做自家亲妹子的,这么久不见,也没有任何消息,自然是有些担忧的。
“没有,她的行踪我一无所知。花迟楼的人遍布天下,连你也找不到她,我在西虞又如何得知!哎,只期望她平平安安的。”林渐风也有些担忧了,这离约定的日子不过两天,若人还不来,那他俩会急死的。
转眼是夜。
万家灯火,热闹非凡。
靖川河中央的花楼中,美人们穿红戴绿,人人手中拿着一朵娇艳的花儿,只等路过心仪的客人时,便把那花儿塞进人家怀里,若是郎情妾意,二人便入房中共度春宵,快活一番。
欢歌觉着有趣,非要去那花舫。虽说花楼花舫不禁止女子入内,但真正会去玩的女子,却是没有几个。花迟也由着她,只是和林渐风远远跟着,边走边聊。
“哟,这妹妹好生漂亮,要不要进来陪姐姐们喝几杯?”有女子调笑道。
“不了不了。”欢歌摆摆手拒绝了,她实在受不了对方身上的浓烈的胭脂味,并且听花迟说这里的花魁与这些胭脂俗粉乃是天差地别的,自然不能把时间随便浪费。
她是奔着花魁去的。
“花魁出来了,出来了!”那边有些慌乱,男人们喊道,到处一片激动。
“南枝姑娘,看这里!”有人挥手喊道,更有甚者,跳下水中想要游过来。
欢歌倚在栏杆边伸长脖子,好巧不巧,那个花魁就在她对面的栏杆处,二人相距不过两丈。
美人从阁楼中出来,便倚在栏杆边,她周身围了好几个彪形大汉,阻止那些男人。
南枝果然不负这花魁之名,容颜绝美,冰肌玉骨,垂到后腰的青丝也是柔顺自然,一根玉簪便堪堪绾了几缕。她一袭浅蓝的衣裳,端的是出尘绝艳,清水佳人。
她那好看的眸子扫过四周,淡漠无比,但遇到欢歌炙热的目光时,却是回了一个笑容。
“南枝姑娘笑了!”有人惊讶道,又是一波慌乱。
欢歌心都要酥了,西虞民风淳朴开放,女子不乏貌美的,却都是魅惑妖娆的,少了那种矜持静默的气质。
“今日花楼主故人回来,令我弹奏一曲。”她葱指点朱唇,犹如池中白莲,含羞待放。唤来小厮设下琴瑟,端坐其后,轻声吟唱起来。
不远处的林渐风一怔,拍了拍花迟的肩膀,道:“你小子,我还说欢歌要来这里你怎么不阻止,原是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