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政的无缝天.衣被烧出了个大窟窿,里面藏着的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一下子全都得以窥见天光。
这一系列的骚操作,也算得上是“我杀我自己”的年度极度体现。
***
发现暗室后的第二天温书清没有去上班。
她在家里敷面膜喝酸奶,魏亦诚苦呵呵地跑去梁政家里看暗室找证据。
因为温书清嫌弃他笨,怕他连有用的证据都找不到,还让他随时携带了摄像头,一边实时拍摄暗室画面,一边由温书清本人远程指导魏亦诚偷拿证据。
暗室里的东西不算多,但每一个都很有代表性。
是随便哪一项都可以很轻易的用来向梁政提起诉讼的。
但这种好东西谁会嫌多呢。
于是魏亦诚在温书清的指挥下装了满满一大箱子回来。
下午的时候魏亦诚和颜如玉蹲在墙角看温书清和律师团整理起诉证据。
证据很多也很杂,牵涉的人物也很多,要理出头绪来很困难。
而魏亦诚这种半文盲和颜如玉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新晋厉鬼一点忙都帮不上。
就连说几句鼓励的话都会很吓人。
“阿玉姐姐,要去院子里看花吗?”魏亦诚用手戳一下颜如玉的手臂,他已经不怕她了。
“嗯。”颜如玉说,“你认识那些都是什么花么?”
“认识一些的。”魏亦诚说,“我可以给你介绍。”
事实上颜如玉并没有什么看花的心情。
她和梁政走到这一步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夫妻五六年,原本是恩爱两不疑。
到现在却是梁政对颜如玉谋财害命,而颜如玉又对梁政至死不休。
颜如玉不想梁政死,至少不是现在死。
因为她不想在地府遇到他,至少是不要在她还是颜如玉的时候遇到他。
魏亦诚带颜如玉往院子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和她讲话,试图让她开心一点。
可魏亦诚这个鬼实在是嘴笨,安慰人也不会,就只能很聒噪地说一些很没有营养的话。
“阿诚,你从前喜欢过什么人吗?”颜如玉问他。
魏亦诚纳闷,怎么最近一个两个的都爱问他这个问题啊……
但他实在是很老实,就只摇了摇头,说:“我记不得了。”
“你在地府工作多少年了?”颜如玉又问他。
“三百年。”魏亦诚说。
“那确实够久的了。”颜如玉说,“这三百年你都是怎么过的呢?”
“最开始是等人,后来就想好好儿工作,但我实在是很笨……”魏亦诚挠挠头,说,“等的人没等到,工作也没有做好。”
“你等谁啊?”
“我爹我娘,还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一个也没等到?”
“一个也没有。”
魏亦诚有些难过地说:“可能是我死得太早了,又过了许多年,他们都变样了,所以我没认出他们来。”
他不自觉掐断了一株花,又说:“也可能……在我出任务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别的地狱使者带着报道和投胎了,我连见他们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转世后,是真的就没有以后了么?”
“嗯,真的没有以后了。”
“那么。”颜如玉拉着魏亦诚的袖子说,“你能送我去地府报道么?”
“现在吗?”魏亦诚有些懵逼地问。
“现在。”颜如玉说,“立刻。”
“不和温书清告别么?”魏亦诚看着玻璃门里面正和律师讨论的温书清,劝道,“她很在乎你的。”
“我知道。”颜如玉有些想哭,但又害怕吓到魏亦诚,就努力地把眼睛睁大,转过头低声说,“正因为她在乎我,所以才不要被她发现的走。”
“为什么?”
“因为这样,给对方留下记忆就不是哭着离开的背影了。”
于是在这个有很灿烂阳光的下午,魏亦诚带着颜如玉回了地府。
而温书清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