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绯晨起，去朝她师父请安问好之后，忍不住问起了昨日晚上的事情。

楚南风和黎书言一前一后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师父，昨晚弟子看到楚南风与黎书言一前一后入了秋兮殿，他们这么晚了来此做什么？”

屋内焚着清幽的檀香，她师父还在榻上静坐，一头银发散落两肩，而肤色看上去竟是比这还要白上几分，顾绯想，她师父就是也是一妥妥的美男子，就是年纪有点大了，照他的修为等级看，上万岁应该是有的……

“没什么，你不必知道。”清虚缓缓睁开眼眸，静看着顾绯，回她。

“噢。”顾绯应了声，又想起了黎书言昨晚问她无情道的话，便又问了声，“师父，您昨日是告诉黎书言弟子要修无情道了吗？”

“黎书言吗？”清虚反问一句，似乎听到这个名字很是意外，语调有了些变化，“你与他是何关系？”

……

顾绯觉得她师父问这话的语气总透着那么些些…奇怪，带着探究意味。

顾绯无奈耸耸肩，诚实回答：“师父，我和黎书言只是朋友关系，道友关系，仅此而已。”

“是不是，很快便能清楚。”

清虚说完这句话便整了整身上的白衫，抬手以发带随意束起发丝，继而朝门口走去。

“绯儿，你随为师来。”

“哦好，师父。”顾绯乖乖地跟在她师父后面，出了这秋兮殿。

青玄门地处深山之中，灵气遍布，空气本就十分清新怡人，而此刻清晨则更甚，顾绯一走出门，便觉得这心肝脾肺肾都被净化一遍。

“到了。”

没多久，清虚领着顾绯来到了这秋兮殿后面的一片小树林处。

但……这里除了树是啥也没有啊？

“师父，您带我来这是要做什么？”顾绯往前走了两步探头看，确定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树林。

清虚并不急着回答她，而是抬手一扬，顿时缕缕金光散去，她眼前出现了一水波状的门。

顾绯再往前看过去时，里面是另一番天地，刚才的小树林不见了。

“师父，这又是什么？”

顾绯有感自己每天和她师父说得最多的便是：“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为什么”之类的话……而她师父一直都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顾绯再一次感动于她师父对她的宽容……

“这是青玄门的秘境。”清虚收手负在身后，看着他的小徒弟，缓声道，“为师昨日同你说过，要修无情道，一要看你的灵根资质，二要通过无情试炼，你灵根乃绝佳的天灵根，这自不必说，余下，若你能通过这无情试炼，为师便让你修无情道。“

“无情试炼吗？”顾绯低声自语，走至那门前以手指轻触，那通口便似流水孱孱，波纹涌动，顾绯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猛然间被吓了一挑，赶忙往后退了几步。

清虚看她被吓成这样，绷着的脸抽了抽，嘴角轻扯，而后又正色道，“秘境感应到了你的能量，它在召唤你。”

……

“召唤我？”顾绯是不信的。

她总觉得跟她师父待得时间愈久，她师父时不时会一脸正气地说些明显是逗弄她的话。

“罢了。”清虚敛了敛神色，开始说正事，“所谓这无情试炼，所难不难，谈易也不易。”

顾绯听此，心先凉了半截，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么模棱两可的话，她师父估计是怕她心生害怕，折中了来说。

“你需得去往这秘境，寻得隐匿于秘境深处的清心莲，并顺利地将其采摘，带出秘境，这无情道的试炼便算是成功了。”

听上去……似乎不是很难，像是寻宝一类的游戏。

可是，地图和法器，还有攻略游戏的要点总得给她整一个吧……要不然就这么莽撞地闯进去，无头苍蝇一般，怎么可能顺利地找到清心莲并离开秘境……

说不定秘境里面凶险难测，她一不小心就会出不来。

顾绯把最坏的结果想了一遍，便跑至她师父面前，双手合十，作一副可怜的小模样，求着她师父：

“师父，有没有什么攻略秘籍可以给弟子一阅？”

清虚垂眸向下，看了眼他的小徒弟，摇了摇头：“没有。”

……

顾绯不死心：“那可有什么法器要给弟子？”

清虚再次摇头：“没有。”

……

顾绯有点绝望，抿了抿唇，双手垂下，最后道：“那师父您，可有什么要嘱咐弟子的？”

清虚听此，静了片刻，而后道：“也没什么，这无情道的试炼，本就试的是心，炼的是情，你不必想太多，随心而为即可。”

有点绕口，也有点深奥。

听上去似乎很容易懂，但顾绯心里隐隐觉得，不会如此简单。

随心而为便可以吗？

真的吗？我不信。

事已至此，顾绯也只能赤膊上阵，好在她还有她的逆寒剑，关键时刻，逆寒剑可以保她的命，她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

而且她师父，也不会让有生命危险。

顾绯沉思片刻后想定，重重地朝她师父一点头，坚定道：“弟子一定会带着清心莲出这秘境，师父你别担心，弟子去了。”

“恩。”清虚抬手，指腹在顾绯眉间轻点，道，“若是找不到清心莲，未能通过试炼也无事，这无情道修，可以，不修也可，为师会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