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神医,你这是在干什么?”姬丹不明所以地看着徐福拿出一枚薄薄的刀片在烛火上烤,忍不住问了句。
徐福说了,喊“恩公”显老,他也不喜欢别人称呼他的字,姬丹只好喊他“徐神医”。
徐福对悬壶济世不屑一顾,也从不认为自己是医师,却对这个称呼意外的满意。用他的话说,连扁鹊这种资质平平之辈都可以被称作“神医”,受到世人敬仰膜拜,自己这个天才凭什么不能?!
“处理刀口啊,这不明摆着吗!”
这些前期准备若没有做到位,伤口会溃烂。很多人伤重而死并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是清创没有做好……不过么,徐福才懒得跟人解释这么多。
烤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便让姬丹去将嬴政的上衣全部脱下来。姬丹依言照做,尽量手脚轻柔,生怕弄疼了昏迷不醒的人。可即使如此,还是让昏睡中的嬴政皱起了眉头。
费力地扒下最后一件里衣,看到嬴政肩膀上的伤口已腐烂流脓时,她不禁捂住了嘴,心痛得无以复加。
小时候阿政曾为了保护她而被齐王建的书童用小刀刺伤,伤口就在肩上而今,他又为她挡下致命的一剑。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奋不顾身。
“我要处理伤口了,你若是闲得慌,就去灶房把晚饭做了。”无视掉姬丹眼里的紧张、不安以及深深的自责,徐福拿起刀片慢条斯理地走到卧榻旁坐下,正准备下手之际,却被姬丹一把抓住手腕。
“你这是要动刀子?”
徐福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废话!他的伤口已经出现溃烂,要是不及时把上面的腐肉去掉,情况会更糟。”
“你的意思是,直接用刀子割掉腐肉?”姬丹看着那锋利锃亮的刀口,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毛,“那阿政岂不是要活活疼死?”
徐福一向不喜欢自己做事时别人在旁边说三道四,虽然知道对方是关心则乱,但他依然没给什么好脸色:“疼是肯定的,不过疼是死不了人的。你若实在看不下去,就一边待着……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治,就这么看着他死也不错。”
姬丹赶紧摇头否认:“治,当然治!您医术高超,我自然信得过……我只是担心阿政,怕弄疼了他。”
“我就这个手劲儿,疼也得忍着……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万一待会太疼的话,总得防着他把舌头咬了。”徐福边说边起身,顺手拿了窗台上的一块粗布过来。
“这是什么布?”姬丹可不能由着他把随便什么东西都往阿政嘴里塞。
“我的洗脚布啊!”见对方眉头蹙起,徐福又加了句,“放心,早就洗干净了。”
姬丹二话不说,将自己衣袖的内衬撕下一片,接着轻柔地掰开嬴政紧闭的嘴。
徐福腹诽了句“矫情”,然后重新坐下来,开始着手为嬴政进行清创。
他先是用银针封住嬴政身上几处重要穴位,紧接着不急不慢地拿出刀片。
姬丹偏过头不忍再看,却仍然能清楚地听见刀刃划过皮肉那特有的声音……
不多时,嬴政轻轻呻吟了一声,忐忑间却听到徐福说了句“把案台上的酒拿来”。
她不知对方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不误。
在姬丹不解的目光中,徐福接过酒壶喝了一口,然后“噗”一声将那一口酒喷在了嬴政的伤口上。
酒液的辣更加刺激了伤口的疼痛,躺在床榻上的男子猛地睁开眼睛,惨叫一声,身体一个打挺,四肢也跟着颤抖起来。
“阿政!”姬丹再也顾不得其它,当即扑上去将他抱住,以免他因剧痛时的无意识反应而受到二次伤害。
不一会儿,嬴政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均匀,眼睛合上,似是沉沉睡去。
“好了,他的命保住了……”徐福收了银针,轻描淡写道,“换药这种小事就不需要我这个天才亲力亲为了吧,记得每天早晚各一次。我现在去煎药,晚饭也一并交与你了啊。对了,从明天开始为我试药,不要忘了。”
嘱咐完这一句,年轻的神医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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