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左右权衡之际,男子沉稳浑厚的声音传来,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响彻在耳畔:“长信侯此番即便插翅也难飞了,奉劝你速速束手就擒!”
嫪毐抬头,便见樊於期从对面高高的檐角纵身一跃而下,而他带领的一众护卫已将行宫的后门包围。
嫪毐心知若不是刚刚被那几个死士绊住了手脚,也不至于让樊於期一伙人堵在此处,说不定自己已抓住了太后顺利脱身……
想到这里,他更加愤恨地看向樊於期,眼神里满是阴狠,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樊於期手持巨阙,二话不说举剑便砍,剑刃裹挟着寒光利芒破风而来!
然而巨阙强大的力道对上身法轻盈如羽、诡谲如魅的嫪毐,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对方几个侧身闪避便让樊於期陷入被动,又趁对方使力过度,后腰反方向一个拉伸,凭借着惊人的柔韧性反身弹跳而起,轻而易举避开剑刃的攻势,紧接着反守为攻,一脚踹了樊於期的胸口!
樊於期当场被踹飞,险些一头栽在墙柱上,高大的身躯绊倒门口的好几个琉璃大花瓶后又重重倒地。
胸口处好似被钝器击中,闷痛不已,樊於期忍痛缓缓爬起,而他胸前的护甲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脚印!
若非有嬴政找人专门为他打造的这一套玄铁甲胄护身,只怕刚才那一下就算不死,肋骨也要断几根!
手下们见樊於期吃了大亏,忿忿不平之下全体一涌而上……
但此等举动无异于以卵击石,嫪毐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轻松击退,卫兵们死伤惨重。
嫪毐本不欲和这伙人纠缠,现如今嬴政的人马死伤过半,樊於期也受了伤,此刻没人能拦得住他,于是准备抽身而退。
就在这一刹那,几道白光闪过,霓虹楼的几名骨干突然倒在了血泊中……
嫪毐惊愕地回头,只见身旁的赵高持剑对他后背一刺!
本能地将身子一偏,紧接着腰部一凉,他意识到自己还是被刺中了。
“荧惑,你居然反水……”嫪毐看着倒地吐血的赵高,禁不住咬牙切齿。
其实刚刚被对方刺中的一瞬间他便用内力将对方震飞,换言之赵高偷袭虽然得手,但也内伤不轻。
可嫪毐仍然怒不可遏,在他看来赵高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背叛他的。
赵高咳出几口血,艰难地起身:“王上把我安插在你身边多年,为的就是今日。我本就不是你的人,何来反水一说?”
嫪毐眼看自己身受重伤,再战下去必没有好结果,足尖一踮,霎时间腾空而起……
樊於期不止一次与之交手,深知对方故技重施,毕竟嫪毐轻功了得,若就此让其逃脱便真的麻烦了!
“快用通天索!”赵高急忙喊道。
通天索与缩骨功一样,同为奇门秘术,亦是缩骨功的克星。
樊於期早有准备,十几名侍卫抢先甩出绳索,但见十几条绳索宛若游龙一般在半空中将嫪毐的手脚缚住,紧接着众人合力往下一拉,嫪毐便被直接拽回地面,与此同时十几把刀剑齐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竟然知道通天索!奇门的秘术你是如何得知的?!”嫪毐被生擒,恨恨地盯着赵高。
“有矛有盾,互相克制,世间万物皆是这个道理……”赵高并未正面作出回答,“侯爷当真以为自己会缩骨功,便是天下无敌了?”
这时,樊於期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嫪毐,冷冷道:“昨日筵席上,长信侯殿前失仪,王上甚为不满,故而让在下请长信侯前往御前解释。”
说着,樊於期一挥手:“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