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的堂妹萧东奇也会跟着他一起来见见这个他为她指定的未来相公,但是,萧东奇却以肚子痛推脱没有来,萧赞也情知萧东奇的肚子痛,不过是托词。
萧东奇从洛阳回来,倒是谈论高欢的多,萧赞和她说到宇文泰,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尽一个妹妹的本能,坐在那里,装出倾听的样子,实际上一声不吭,无声抗议。这种事情,他一个堂兄并无强制力。
无论他是苦口婆心也罢,还是笑嘻嘻的也罢,无论他从才学品貌上说到宇文洛生这位大英雄有个弟弟叫宇文泰、字黑獭,年龄与她相仿,才智与她相仿;或者说到她失忆之前,曾经爱慕宇文泰。
萧东奇总之都是默不作声。
上次,他本来已经约好了宇文泰和萧东奇在太学见一见。
那天,在京城洛阳的太学里,萧赞和萧东奇如约赴会,但是宇文泰却迟迟没有来。后来,萧赞才知道是宇文洛生出事,宇文泰临时狂奔去了宇文洛生的军营,已经走了数日。
那天,对萧东奇来说是一次糟糕的经历,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答允哥哥去见一个男孩儿,却被这男孩子放了鸽子,她的气愤迄今难平。
那天,萧东奇和萧赞等了良久,甚至后来萧赞都忍不住,拽住了一个经过他身侧的太学生,问道:“你看见宇文泰没有?你们是叫他宇文?还是唤他黑獭?”
黑獭是宇文泰的字,他在太学里面,也有人叫他黑獭。
但那个太学生茫然摇了摇头,却只茫然的、放纵的盯着萧东奇看,因为太学里面,素来女生较少,有道是太学自古无娇娘,他大概是还从来没有看过这般美丽姑娘。
他只看了萧栋奇一眼,灵魂似乎就掉入萧东奇的秋波里面淹死了,肉身变得痴痴呆呆。
那种眼神简直冒犯无礼放荡,萧东奇咳咳两声,对着那太学生的眼睛直咳,才算把那个太学生从她的秋波中给打捞出来,才算将那个嫌恶的眼神杀死。
女人在这个世界抛头露面本来就较男生要不便许多,大魏自从魏孝文帝改革,将都城从平城搬到洛阳之后,汉化的风气很严重。汉化之后,女子的自由度便不如从前他们在平城之时,在太学里面,几乎便没有一个女学生。
她出现在这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吸引了太多的注意,此刻,身穿一袭红衣的她,便仿佛皑皑白雪之中的一株红梅,鲜艳美丽,不可方物,来来往往的太学生都在向她行注目礼。
对于她这样的尤物而言,有时候百八十个行注目礼、流哈喇子的男生确实能令她滋生些许骄傲,但是,千八百个太学生经过,都在流哈喇子,她便有些受不了了。
而且,有些太学生,苦读三月目不斜视,这时偶然见了她,那目光简直像是能剥光她衣裳似的。
有的一边望着她,一边走,不知不觉撞到一颗大树上。
有的望着她,走不动步,脚像钉住了一般........
萧东奇大觉恼怒、受辱,心下几乎恨死了宇文泰,如果不是宇文泰,自己怎么会遇到这么多丑恶、龌龊不堪的眼神、怎么会遇到这么多可恶的臭男人?
她拽了拽萧赞的衣袖,道:“大哥,咱们还是走吧,看来这个宇文泰不是一个谦谦君子,不重然诺,不守信用。”她说的很克制,但是萧赞已经听出来宇文泰这三个字被他帕斯了。
那次的约会被放鸽子后,宇文泰这个名字,几乎成了萧东奇的禁区。
萧赞后来怎么夸赞宇文泰,萧东奇都置若罔闻。更休说将她带出来跟宇文泰吃一次饭了。但宇文泰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道:“上次和你妹妹的约会,我爽约了,这次我是来补上的。”
萧赞长叹了一声,道:“补,补你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