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玩家们,大家都遵循这条心知肚明的规则,人们只对属于自己的人才惺惺相惜,对属于别人的人才巴不得他跳槽过来为我所用。
如果不为我所用,那就只有去死这一条路。
这既是规则,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独孤信望见贺拔岳兄弟俩,不由得大喜。
“贺拔,来的正好。”
贺拔岳淡淡的笑了笑,脸上有一丝歉疚之情,谁都没有想到会在战场上刀兵相见的时候再会,但眼下,已经顾不得许多,贺拔岳望了望,地上死伤狼藉。
他又看了看宇文泰、王思政,王思政他不认得,宇文泰连番厮杀,满脸又复血污,盔歪甲斜,貌甚狼狈,他一时也没认出来,但看着装束又不像军士,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宇文泰见贺拔岳未认出自己,这时也不敢骤然相认,心知自己若然相认,高欢说不定又会搅出什么幺蛾子,当下默不作声退到一旁。
独孤信微笑道:“你要是再晚来一步,可就未必见得着我了。”
斛律金叹了口气,感觉他们都误会高欢颇深,道:“独孤将军,高都督不会害你性命。”
独孤信淡然,将斛律金推开,心下对斛律金舍命相救充满感激,但觉着斛律金对高欢还是极忠诚,不由道:“谢谢,高欢有你这样的麾下,是他的福分。”
斛律金默默回到高欢阵营,高欢随即敛军离开。
高欢一离开,宇文泰随即纵身而上,紧紧抱住了贺拔岳,贺拔岳不由得愕然。
独孤信微微一笑道:“都督,是黑獭。”
贺拔岳登时醒悟,抓着宇文泰肩膀,定睛细看,果然是宇文泰,不由得大喜过望。
宇文泰随即将在洛阳别后情况说了一通,贺拔岳则不由得歉意满满,说到自己小觑了高欢,被高欢算计,以至于情况落至如今这步田地。
两人一边说,一边感慨流泪。
独孤信道:“当前最要紧的事情,是思量如何将洛生营救出来。”
贺拔岳兄弟俩所想也是一般。
宇文泰这时悄悄将王思政拉到一边,轻轻叮咛了几句,王思政随后过来与贺拔岳、独孤信等人道别,独孤信笑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宇文泰笑笑道:“没说什么。”
王思政与众人辞行离开,独孤信有些不舍,但见宇文泰似乎是有所叮嘱,想来还有事情需要王思政去做,因此也不便挽留。
贺拔岳随即也拔营引军,他虽然从高欢手上救下独孤信,但是心中并无快意,来的时候,救独孤信的事情迫在眉睫,所以他没有向尔朱荣请求赦免宇文洛生,不过,他知道,宇文洛生已被生擒,作为重犯关押。
他揣测宇文洛生不会被立刻处死,所以他选择先救独孤信,乱军乱战,独孤信当下的危险要比宇文洛生大。
所以他先策马来救独孤信,但是,他也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尔朱荣这个人,有时候,你有三四个请求的时候,他一般会答应你其中一两个请求,而另外的请求,他十之七八不会答应,这就像养鹰的人不会让鹰吃饱,因为吃饱了它会逃跑。
尔朱荣答应他赦免独孤信,那么很有可能,他不会答应赦免宇文洛生兄弟俩,宇文洛生兄弟俩的性命就悬于尔朱荣之口,想到此处,贺拔岳不由得愁眉紧锁,愁容满脸。
独孤信也是闷闷不乐,他虽然脱险,却也殊无快意。
他们想了一路,但终究是无法可想。
贺拔胜甚至想到了劫法场,但是最后又放弃了,真实的历史不是唱戏文,那有法场是那么好劫的,现在连宇文洛生将来会在哪处斩都不知道。
他们只能实行唯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