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垓心之中围困三人的多是短兵,调长枪兵上,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长枪所刺,刀剑所不及。众人听到高欢大喝,已经知道高欢动了震怒。
围困的队伍瞬间开始哗哗哗的流动。
三人困在垓心,趁着队伍流动的间隙,稍稍舒息一会儿,但是却仍然突不出去,这时,敌军的盾牌兵已经冲进了垓心,在三人四周铸起盾墙。
盾与盾的间隙之间,长枪手一顿乱刺。
情况刹那间登时逆转,高欢这一令下,骠骑们登时死伤大减,三人兵刃拳脚,大部分时间却都砸到了盾牌上,窦泰、斛律金眼见情势有利,各自左手各执长盾,右手一挺单刀,两人唿哨一分从左右向三人攻了过去。
三人虽是下手毫不留情的恶斗狠杀,但对对方攻来的一招一式却仍是凝神注意,确保得身上无伤。这时见窦泰、斛律金来势凌厉,且两人都有万夫莫当之勇,当下聚精会神对付。
独孤信顺手一剑刺出,这一剑削向斛律金的手腕,他这一剑极快,斛律金举起盾牌一挡,登时将独孤信手中宝剑隔开。
窦泰举起盾牌向宇文泰当头砸下,宇文泰这时已经斗了大半晌,膂力早已消耗不少,这时挥刀抵挡,当的一声闷响,单刀弹回,他只感半身酸麻,在窦泰刚猛无俦的盾牌震撼之下,眼前金星飞舞,右手虎口震裂满手都是鲜血。
他蓦的倒退,趁倒退之势,长刀一翻,向斛律金削去。
斛律金见他悲壮,心生悲悯,佯装手忙脚乱,但窦泰却绝不容情,回头微微怒道:“斛律,你怎的今日如此不济?”忽的一盾砸在独孤信左肩之上。
独孤信本是竭尽了平生之力来拖住这两员名将,企图让宇文泰、王思政能够逃生。
但宇文泰、王思政都不肯逃,他这一下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感伤,这一股竭尽之力登时泄了。
斛律金、窦泰这都是已经身经百战的名将,实战经验不知道有多少,见他阻拦自己,知道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又见他出声劝宇文泰、王思政二人逃走,心知他已竭力,又出声,这一股气哪里崩的住?
独孤信长剑狂舞乱劈,忽然只觉后心一痛已被一名长枪兵刺了一枪,幸好所刺不深。
他一足反踢出去,将那欺身而近的军士踢得飞出,撞在另一柄长枪上立时毙命。便在此时,他胸口又是一阵剧痛,被窦泰盾牌一下砸中。
幸得斛律金低喝一声道:“窦泰,不可伤他性命,他是都督昔日同袍。”
窦泰言下大悟,这一下收了五成力道,但饶是如此,独孤信这一下也是受伤沉重,反转长剑,叮的一声拄剑于地,单膝跪下。
他冷冷抬头,环视着周围众人,最后看了看斛律金,道:“不用你们都督怜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擒了宇文洛生,袭击赵贵,有什么同袍可讲,大家各为其主!”
他惨淡一笑,一张俊美的脸上,这时已经沾满鲜血。
斛律金道:“都督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家志趣不同是有的,但是都督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