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岳有些为难,尔朱兆这么说,他一时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帘子又被掀起,兄长贺拔胜恰与此时走了进来。
贺拔岳立即求援:“兄长,你看这…….”
尔朱兆也迎上前去,叫道:“贺拔兄,你劝劝贺拔都督吧,我想请他喝个小酒,也不赏脸。”
贺拔胜笑了笑,道:“既然校尉大人如此盛情,不如咱们兄弟就陪他痛饮一番,军务我看你处理的也差不多了,让李虎进来处理一下后续,干系不大。”
尔朱兆大喜。
他嘿嘿一笑,道:“还是贺拔大哥爽快,你们兄弟俩对我脾胃,那个高欢,什么东西,除了在我叔父面前拍马屁,百般谄媚讨好,背后捅刀子,最是无信义,不似你兄弟光明磊落。”
贺拔岳兄弟俩听到尔朱兆痛斥高欢,深有同感,这时见贺拔胜同意,当下也不再拒绝。
他拢了拢桌上的奏疏等阅件,道:“好,校尉大人,咱们喝酒去,反正军务也完成差不多了,正好痛饮,一吐胸中块垒,高欢这种无耻鼠辈,咱们何必提他。”
尔朱兆满脸堆笑,道:“对对对。那个高欢只会拍我叔父马屁,将尔朱家其他人等都不放在眼里,这等人恃宠而骄,若一日无大将军,我倒要看看他能横行几时?有朝一日,高欢犯在我的手上,我要叫他人头落地。”
贺拔岳赶紧捂住了尔朱兆的嘴:“慎言,慎言,军营之中,切莫乱说。”
尔朱兆冷笑,搬开贺拔岳的手:“他高欢虽然得宠,我偏不怕。”
因为对高欢的同仇敌忾,两个人的距离似乎瞬间就拉近了,这世上,人与人时间的友谊,有时候确实会因为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一句话而产生。
尔朱兆环顾了一下,没有看见贺拔岳的公子贺拔仲华,便道:“仲华呢,你们兄弟俩都去饮酒,可也不能冷落了仲华,叫上令公子。”
贺拔岳犹豫了片刻,见尔朱兆眼中都是赤诚之色,便道:“仲华有事出去了,如今不在营中,不用管他。”
尔朱兆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酒肆中,尔朱兆频频劝酒,酒保又拿了一壶酒过来,脚尖踢着地上一个酒坛子,酒坛子滴溜溜的在地上转了几个转儿。地上的酒坛子已经有三四个,桌上也有五六个。
贺拔岳、贺拔胜都有些醉意。
尔朱兆也在佯装喝醉。
他的手歪歪倒倒的给贺拔岳、贺拔胜斟酒,却将酒都给一大半斟到了桌面上。
贺拔岳乜斜着醉眼:“校尉大人,你醉了,醉了。”
尔朱兆将自己也斟满,仰起脖子,拿起酒盏便灌。酒一小半进了喉咙,一大半都从嘴角两边流掉了。
尔朱兆举起空盏亮了海底:“干,干,干。不干的都是怂包。”
贺拔岳、贺拔胜都举起酒盏。
尔朱兆斜咪着眼看他们喝完。
一旁老板与小二都笑眯眯的,高兴不已。老板举起大拇指大赞:“几位将军,当真海量,海量啊。”
尔朱兆歪歪倒倒的走到柜台前,把名刺往桌上一拍,说话也不利落:“酒来,咱们兄弟喝得爽快,今日不醉无归。你如今持我名刺,到附近军中,叫军士把我三人架回去。”
尔朱兆说完,假装脚下立脚不稳,又摔了一跤。
贺拔岳、贺拔胜乜斜了醉眼,拍手大笑。
不多时,贺拔胜、贺拔岳趴在了桌子上,尔朱兆摇晃着二人,二人都无动静,就贺拔岳的身上解下他的玉佩。
然后他又喝了两口酒,也做晕醉状趴倒在桌子上。
就在他们醉倒之后,不过片刻,尔朱兆吩咐的军汉们已经闯了进来,搀扶着尔朱兆、贺拔岳、贺拔胜三个醉酒汉子回各自住处,路人们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