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场面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直到李元斩感到自己的双腿都有些发麻了，才用干涩的声音问周茜：“你要出去看看吗？”

在周茜一心求死的情况下，李元斩不可能把水天来陨落的事实讲出来，哪怕对方已经猜到了结果，也不会从他的嘴里得到半个字的证实。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通过李元斩和四女的不懈努力，尤其是得知羽字帖的真正秘密后，周茜重燃了生活的信念，也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死意。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李元斩还不告诉她水天来的最终结局，并且让她凭吊水天来的陨落之地，那李元斩就属于不忠不义、不够朋友了。

这就是他为什么明知道周茜通过自己身上的气味，会查探到水天来遗留下来的气息，却仍然进入剑柄空间的直接原因。

无论周茜会给出怎样的回答，李元斩该做的事情必须要做，就是为了尽朋友的最后一份情义！

“我当然要去！”

周茜抬起头，悲伤的俏脸上充满了坚毅，她对水天来用情之深，这么长时间没有削弱分毫，既然来到了水天来被害的地方，她又怎么可能不去亲眼看一看？

“咱们一起吧。”

蓓娒朝李元斩使了个眼色，张婉玉、独孤无双和邢可也连忙站在了蓓娒身边，她们怕周茜的情绪失控，只有李元斩陪着不好处理。

“好吧。”

李元斩点了点头，带领众女一起出了剑柄空间。

夕阳西下，把六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他们整齐的站成一排，凝视着地面上被影子笼罩的灼烧痕迹。

“水天来走的……很突然，并没有遭受任何痛苦，可惜我们当时距离太远，来不及出手帮忙，否则说不定能挽回他的性命。”

李元斩说了谎话，实际上在他救下水天来的时候，对方的情况惨不忍睹，还强忍着痛苦的折磨请求他去救援周茜后，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不过为了减轻周茜的悲伤，李元斩只能隐瞒事实，还故意打岔的道：“为了让我答应去救你，他在遗书里还做了承诺，要把他的凤羽留给我当报酬，不过我没有要，把凤羽和他一起火化掉了。”

听着李元斩的讲解，低头落泪的周茜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对于李元斩的话，她半句都不相信。

水天来为了寻找强援解救自己，一路走过来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生死搏杀、遭受了多少严重的创伤，要说他死的时候毫无痛苦，是绝对不可能的！

还有那封所谓的遗书，水天来怎么知道自己死后一定会被李元斩发现？而且以周茜对他的了解，水天来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不会想到准备好遗书这种事情，要不然他就不是水天来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两人已经见了面，李元斩是亲口做出承诺去解救自己的，可惜水天来当时已经濒临死亡，李元斩有心救助也是有心无力。

想象着水天来为了自己拼死搏杀、最后陨落悲惨的画面，周茜的双眸里不禁涌出了更多的泪水，她低着头用悲伤中带着依恋的语气，轻轻呢喃道：“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