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流大约心里也知道,却一咬牙,“本座费了这么大心力,筹谋二十年,岂是你小子一句话便能说放弃的?”
“如此,那就请赐教了!”萧焕脸色一冷,溯光翻转,上手便使了杀招。
只是他的功夫大多是楚江流所教,可楚江流却还身具其他门派的功夫,内力还更为深厚,萧焕实在是没有胜算。
恰在这时,一道青影飞快地掠了过来,解了萧焕眼前的危机。除了沈望舒,也不做他人想。
瞄了一眼他身后那些其他门派的弟子,楚江流冷笑道:“好啊,又是一群送死的。”
“各位朋友,你们与楚江流若是没有仇怨的,最好就不要动手了,折在这儿不值当,师父们该心疼了。”沈望舒淡声道,“如今看来,还是先稳住朝廷更要紧,还是回去帮着师父们做事吧。”
他这么一说,韩青溪、岳澄还有柳寒烟却上前一步,“有仇的又怎么算?”
萧焕扛下楚江流一剑,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上吧!”
又有三五人加入战团,其余弟子则是听了门派的召唤,回去防着楚江流再与朝廷中人打照面了。
不过楚江流的实力也委实是惊人,这么多后起之秀一道围攻他,看起来却还没有对他造成致命的威胁,反倒能游刃有余地选择自己想对付的人柳寒烟与沈望舒。
沈望舒心念一转,当即就道:“怎么,跟在身边许多年的人忽然没了,熊前辈还是有些心疼的吗?”
楚江流脸色一僵,不想说话。
但沈望舒眼看他受了触动,便不可能放过,当即又道:“只是人还在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呢?如果龙前辈生前能听到这样一句话,或者哪怕是这么一个眼神给她,只怕也能含笑九泉了。”
“她就是个傻子,为什么要为难她?”楚江流快剑袭来,却暗藏许多后手,逼得沈望舒连连倒退。
看萧焕上前来替他顶住压力,沈望舒才松了口气,“原本不想的,只是人家都想杀我了,难道我要洗干净脖子让她杀?我还没傻。对了熊前辈,晚辈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楚江流的脸色越来越差,一剑将萧焕震开,又伤了丁雪茶,逼得谢璧与柳寒烟的联手合集都不成样子,却还是咬牙道:“看在你就快没机会听的份上,说吧。”
沈望舒一个倒翻,然后往后一倒,几乎贴在地面,仅靠在地上的脚尖带着自己转了一圈,从他身后挥出一剑,“不知在前辈心中,到底是龙素秋重要,还是我师兄苏慕平更重要?”
旁人闻言都是一愣,几乎要以为沈望舒疯了,可紧接着,却又看到楚江流身形一僵。
“住口!”楚江流说话之时带着火气。
沈望舒却不依不饶,反而笑道:“啊,可是把前辈问着了,想必是不好说了。却不知道是前辈觉得记挂着我师兄觉得很是对不起山鬼前辈,还是……熊前辈觉得自己堂堂男儿之身却记挂上了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岁的年轻男子所以丢人了呢?”
他不说,大家几乎都忘了,绿萝坊弟子楚兰藉看上了明月山庄弟子苏慕平,两人难分难舍,这位楚姑娘还因为苏慕平身死之故奋而杀死陆灵枢。当初看她的举动都是情真意切的,倒还觉得这姑娘委实可怜,喜欢上的男子不堪重托。如今知道了身份再来看……却真是又可笑又诡异了。
这一下可着实是把楚江流逼急了,他长啸一声,挥剑横扫,剑招凌厉,散出的真气也霸道,逼得围在他身周的几个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岳澄连忙拉着韩青溪退走,谢璧也自觉地挡到了丁雪茶面前,萧焕与沈望舒却是不约而同地来到柳寒烟身边,一左一右地架着她的胳膊掠起。
在旁边稳定局势的一众长辈看得心惊肉跳,绿萝坊主更是有些心疼,“沈望舒,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伤着谁你都担不起责。”
秋暝不爱听这话,轻咳一声,到底还是提醒道:“望舒,可千万要小心啊。”
谁知沈望舒置若罔闻,仍旧笑嘻嘻的,一边打一边刺激楚江流,“不过晚辈也着实是好奇了,山鬼哪里不好了?能让薛无涯这样魂牵梦萦的,自然是样貌绝美的,武功也好,性子也不错,还对前辈忠心耿耿,前辈却对她爱答不理,反而因为苏慕平一而再再而三地动怒,他长得马马虎虎吧,武功真是没得看,做事也不算十分干脆利落,又不敢背叛陆灵枢又很厌弃自己所行之事,什么都想要,所以什么都没捞到。前辈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这话说得就有些刻薄了,楚江流是动了真怒,手上的招式越发凌厉,却只追着沈望舒一人打,其他人再怎么阻拦也无动于衷。沈望舒不敢与他硬碰硬,却暗中向同伴们使了个眼色,然后施展轻功逃窜,将楚江流往演武场上带。
“慕平他……性情温和,乐于助人,他的好又岂是你知道的?”凌厉一剑当头劈下,饶是沈望舒动作快也有些躲闪不及,不得不贴地滚上几圈,狼狈非常,却还被削掉一块衣角。
偏偏楚江流攻势凶猛,神情却十分温柔,“当初我遇到他的时候,心情很是不好,毕竟我一个四十的男人,却非得扮作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忽男忽女,整个人都是混乱的,缩骨功留下的后遗症还发作得厉害,偏偏还遇上不开眼的混蛋调戏。我只消动动小指头就能弄死那群混混,慕平却奋不顾身地扑了出来。他的武功真的不太好,连那么几个混蛋都是勉强应付的,却说什么也不退,宁愿被打得鼻青脸肿。我没想道谢,他也没有挟恩图报,只是在我后头悄悄跟着。我以为他也图谋不轨,都火冒三丈了,他却问我要去何处,想送我过去,若是不能,远远看着我安全到达就罢了。他还主动问我,要不要帮忙看伤若不是他,这缩骨功的后遗症便能让我生不如死。”
追过来的几个年轻弟子都有些动容,攻势也缓了下来。
可沈望舒凝神应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随口说道:“可是你却害了他。就算他在陆灵枢手底下走不脱,可也能找一个普通的姑娘娶回家,恩爱和谐过一阵,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就算是死了,都还得被人在身后戳着脊梁骨嘲笑?”
沈望舒说话的时候,脚下的步子格外注意,不知不觉便将楚江流引至一处绝佳的包围,几个年轻弟子互为呼应,无论是谁动手,都能伤他不少。
这一番话说出去,沈望舒单等他暴怒,然后寻机动手。谁知楚江流却真的叹了口气,连带动作都缓了些,“是啊,我对不住他,是我毁了他的一生。”
他能这么说,却实在出乎意料了,沈望舒也愣了片刻,才暗中做了个手势。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萧焕,从楚江流背心后暴起发难,那一剑仿佛裹挟风雷之势,又如流星陨下,又快又狠。
韩青溪、岳澄、丁雪茶、谢璧分守四方,柳寒烟则凌空而下,几乎呈现天罗地网之势。
沈望舒也没有畏惧,正面发难,也用了一招罗生堂下,直冲而去。
楚江流也不知是不是倦了,也没奋力格挡,倒是教所有人都得了手,明晃晃的七把剑,将他几乎刺成一只血葫芦。
直到几人撤了剑,楚江流才道:“我感念他的情意,也很想倾心以报,可他是伟岸的男儿,我却不是纯粹的女子,如何对得起他这一腔热忱,又如何能还他一片真情?”
说罢,他费力地笑了笑,颓然倒地,只留几个满身血污的人面面相觑。
前面挖坑太多了,尽力在埋,都不记得还有没有什么没交代了……
但是bss吧,可算是死了
还有一章尾声来着,可能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