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因此意识到,这又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一个真相:我确实不是搞学术的材料。
大概走了一个星期,我们走到一个宽广的平原上,沈老师指着远处一道儿很长的凸起跟我讲:“这个就是金界壕,是当年金人的军事防御工程,就跟长城似的,你看,它看着像城墙不?”
我说:“不像,像土丘,更像田垄。”
他们三个都笑了,说我真是个老实的孩子。过了这么多年,能留下这么多就已经不简单了。
就在这天傍晚,我们来到沈老师之前提到的水库旁,水库的宽广宁静令疲惫的我们心旷神怡。其实说是水库,也没什么人工痕迹,应该属于天然水库。
然而沈老师这个老骗子,开始跟我们讲他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的景色是多么多么美,草是多么多么绿,蓝天白云和草原映照在清澈的湖底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我十分不屑地听着,但也没多说什么,甚至后来自己在幻想里似乎也看到了这样的景色。不过最让人欣慰的是,走到这里,意味着我们要返程了。这么些天的经历虽然说不上美妙,但是的确比坐在宿舍里有意思,有意义。
然而他吹着吹着,天空开始有了变化,四周出现乌云,并且慢慢聚拢。沈老师知道,这样子是要下雨了,也立马停住了嘴,开始寻找地方安营扎寨。
李哥听了这么久,不由冒出来一句:“看看那,牛皮吹过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我说:“要不今晚帐篷就扎在水库边吧?晚上还能听着雨声睡觉,那想想就很美好啊。”
沈老师看着我,像看孙子一样,冷笑一声,问我:“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儿?你就不怕河水涨起来,晚上梦见自己尿炕,醒过来发现自己在游泳?”
我一想确实也对,天知道这雨能下成啥样儿,万一真给淹了,我倒是没问题,我一南方来的游泳对我来说那不是事儿。然而这几位都是北方汉子,能不能自保就是问题了。
这里的草原上是没有树的,于是我们只得赶紧在水库里打上一会儿吃晚饭要喝的水,去到附近一个半山腰上找了个比较平坦,而且能两面避着风的地方开始扎帐篷。
天色见黑,经过几天的扎帐篷锻炼,我也熟练掌握了技术,能帮忙了,于是我们很快就搞定了。
刚钻进去,头顶就开始噼里啪啦地响起雨声,远处还传来了打雷的声响,说来也奇怪,之前这么多天,晚上都是可以看星星的,唯独今天,居然要下雷雨了。
我心想,可能我们的祖先,当年也是出了远门,不巧遇上了雷雨,就是在这种条件下发现没地方可以躲雨,一怒之下才发明了雨伞吧。
我们听着外面的雨声,啃着嘴里的干粮,就像这世界上就剩了我们四个,四个刚发明房子的原始人。
面面相觑地吃完东西,我们在帐篷里围坐,把这些天的收获都倒在中间,开始清点。每个人包里都背着不少陶片、瓷片还有石头雕刻碎块儿之类的,我虽然第一次来,但运气很好,多亏了我眼神好,还捡到了玉器。
沈老师拿到手里仔细看了看,说那应该是红山文化的高古玉,但是这种一般只会在发掘红山文化的时候能见着,为什么会在地表他也说不清楚,好一点的可能是地质运动给带出来的,次一点的可能是牧民挖地的时候一不小心带出来的,当然,最坏的可能性就是盗墓贼挖开墓葬之后遗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