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婼真的站在这进退两难的地步时,便有些踌躇了。往后是距离她越来越远的地面,往前呢,连胜利曙光的尾巴还没摸到。 尤其,她穿的是校服裙子啊,爬墙不方便的很,值得庆幸的是她穿了安全裤。 都走到这一步了,再退回去就不是她的风格了。 咬了咬牙,迈到最后一阶砖头上,手臂一撑劲,脚上用力一蹿,最后再跨腿,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总算坐到了墙头上。 沈婼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心跳加快不受控制,大脑因为这新奇又刺激的行动有些兴奋。早上带着潮气有些微凉的风拂过面颊,吹着她耳边的碎发,感觉痒痒的。 原来站在高处,再去看平时再熟悉不过的情景,真的是另一番感受。怪不得古人总爱登高望远呢。 她的目光一直望着远处,自然忽略了蹲在墙根下的陈扬几个。坐了一会儿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她便小心翼翼的把另一条腿也抬了过来,然后慢慢转身,用肚子趴在墙上。 陈扬听见响声先抬头看她,结果这一瞧不要紧,就瞧到了她正像朵花一样散开的裙裾。陈扬心里一紧吼道:“都给我把头低下!” 这突如其来的男声让沈婼大脑一瞬间空白,这什么情况?下面有人?有人? 她把僵直的脖颈转了转,看到了什么?看到了谁? 陈扬????他怎么在这里啊???? 底下的人此刻正昂着头看着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然后裂开嘴笑的肆意。 除他之外,还有一排黑黝黝的小脑袋蹲在墙根下,谁也不敢抬头。可从他们那不住颤抖的肩膀不难看出,大概都要笑岔气了吧。 “好巧啊,女侠,您这大早上是练的什么功啊。”陈扬连语气都蕴着满满的笑意。 这突如其来的见面让沈婼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啊? 谁知她稍微一走神,场面便一瞬间失控。墙上的沈婼失去重心,胳膊力道一泄,便没了支撑,她啊一声,直直的掉了下去。 在这短短的自由落体时间内,沈婼只来得及计算一下她的负伤情况,是保护腰好一些还是保护手好一些?反正也没多高,摔一下大概也没大碍吧。 就要亲吻地面的一瞬间,沈婼抱着赴死的决心闭上了眼睛,谁知却意外被一双手稳稳握住了腰,跟着她一起往后倒去。 预想中那被摔得腰折腿断的场景没有发生,陈扬接住了她,并且代替她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倒地的一刹那,陈扬闷哼一声,表情有一丝动容。 沈婼就幸运多了,倒在了他的身上,两个人同时面朝天背靠地,陈扬的手还抱着沈婼的腰,他俩保持这个姿势似乎很久,又似乎不过几秒。 陈扬是动不了,一是摔得有些疼,二嘛,美女压身,能多享受一会儿也不赖。 沈婼不动是真的因为摔傻了,这种事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啊,爬墙居然遇到同班同学,还很没面子的掉了下来,掉下来就算了,还压到了人家的身上。 能重来吗?能后悔吗?相比起来,给班主任扣工资大概比现在这种情况好一万倍。 钱昊他们蹲了半天,头对着墙,忽然听见声响,顿时都心里痒痒的,刚才那噼里啪啦的声音是干啥啊。现在这静的要死又是为了什么? 许思远先忍不住的,偷偷转过头来瞄了一眼,艾玛草,扬哥这事干的地道啊。 陈扬发现他偷看,给他一个眼神,许思远按住要回头的钱昊他们,又老老实实蹲了回去。 见那几个人老实了没坏他好事,陈扬微微抬头,贴在沈婼耳边:“诶,我说,你这是变着法儿的往我怀里钻呢,想让我抱啊。”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震动,声音仿佛是从两个人紧贴的身体里传来的。 沈婼这才回神,想从他身上起来,结果腰被他牢牢扣着,动了一下愣是没起来。挣扎的同时顺便赏他一个白眼。 被白的陈扬还不自知的接着说:“啧,每次见面都这么天雷地火的,得亏是我,换个人都禁不住您这么个折腾法儿。” 沈婼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不接茬。抬掉拍陈扬的手:“你把手拿开。” 哎呦哦,了不得了啊!!!! 钱昊好奇死了,看着许思远,草的,这是干什么了啊两个人,都上手了!! 陈扬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无辜的说:“那你得先起来啊。自己投怀送抱,还凶我。” 又欠揍了这是! 沈婼这下真红了脸,陈扬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松了手,任由她三下五除二利落的从自己身上下来。 沈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跑过去捡起地上的书包就连忙溜了。 陈扬大咧咧的躺在地上,把她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谢谢在嘴边滚了两个来回,真好听。手上那细腻温柔的触感还在,他不自觉捻了捻指尖,又想到她掉下来时不小心看到的裙子下......他可不是故意的啊。 沈婼的脚步声渐远,闷事儿的几个人连忙站起来转头看他们威武的扬哥。 “卧槽,这什么情况啊,求您别笑了成吗?您那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许思远抱胸看着躺在地上还这么高兴的陈扬,语气揶揄,这种机会不常有,逮到一次当然要好好占个嘴上便宜。 “扬哥,这就有点少儿不宜了吧。”钱昊伸手指了指他某个位置,话题开始往下流走。 王闯他们乐的声音越来越大。 “扬哥不光人张的威武,该威武的地方都威武啊!”还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 陈扬懒洋洋的眯起眼睛,对着钱昊勾了勾手指:“过来扶我起来。” 钱昊太熟悉他这个表情了,可迫于压力还是慢吞吞往他身边走。 “开个玩笑嘛,别认真啊扬哥。” 幸灾乐祸的许思远从背后踹了钱昊一脚,钱昊往前一踉跄,跪倒在陈扬身边。 陈扬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借力一跃从地上站了起来,却把钱昊按在了地上,许思远王闯他们都跟着过去叠罗汉,压得钱昊嗷嗷直叫:“我艹你们,压死我了啊!” 他们闹的正起劲时,早读铃响了起来。远处还有零星几个学生努力的往教室奔,赶在最后几秒进了教室。 陈扬揉了揉腰,抬头望了望远处,踢了踢闹成一团的几个人:“走了,上早自习去了。” “什么时候咱们上过那玩意儿了?”许思远有些懵,好好的上哪门子早读。 “学生不上早自习,算什么学生。”陈扬语重心长说了一句大道理,插着口袋吹着口哨往教室走。显然心情好得很。 来大姨妈了啊这么善变,以前不是他带头不上早读的啊。 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眼,陈扬都走了,剩下这些人还有什么好晃荡的。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跟在陈扬后面走,扬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许思远他们喜欢跟着陈扬,倒不是因为他牛逼,反正总觉得跟着这个人能开心,就喜欢围在他身边,要是什么事没有他参与,其他几个人做起来也就没什么意思。 后来就越来越离不开他。反正几个大老爷们说谁离不开谁是怪恶心的,但实事求是,陈扬身上有股子魔性,就像太阳,总是那个自然发光发热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