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法颠没再买关子……
据传,古老的东夷族生活在黄河中下游,他们有自己的教派和信仰,而且崇尚祭祀,这一点之前在黄河地下空间内,我已经见识过,但法颠说的却是他们的另一种同样重要的祭祀:祭河。
所谓的祭河,祭拜的是黄河,是东夷族另一类同样重要的祭祀活动。
至于具体的祭河方式,早已消失在了滚滚黄河水中,不过东夷族祭河仪式中的一种古老习俗传了下来,这也就是薛春山和卢建国打鱼时捞上两尊奇怪小石像的原因。
这个习俗便是有人溺死于黄河时,死者家属必须再向河内投个小石像,这叫敬河,据说不这么做,死者的灵魂便永远被河神控制着,永世不得超生。
算起来这属于冥器,懂行的人都不会碰这些东西。
至于薛春山嘴里爬出的红蛇,其实也并非蛇,而是一种古老的蛊虫,正是因为家里藏着镇河石像,才吸引来了黄河沉积下的蛊虫,此时卢建国肚子里也有一只,正常情况他今晚也会“诈尸”,不过已经被法颠用符咒困住,只要明天按时火化,也就不会再生事端。
我有之前在黄河地下空间的经历,对蛊虫还算有些了解,可此时坐在我对面的周老汉就蒙圈了。
不过周老汉提出了个很关键的问题:既然俩人的死不是女鬼害死的,那么传言村里有女鬼是事,到底是真是假呢?我们都看向法颠,想等他说出答案,谁知老家伙嘿嘿一笑,自顾喝酒吃菜,什么都没说。
等了足有一分钟,我有些急了,声音不自觉一扬:“大师!村里到底……到底有没有鬼?”
我这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像是女人在哭。
听到这种声音,我冷汗瞬间冒了出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次绝对不是李波他们捣乱。。
“你们听!”
我指着门外轻声喊。
周老汉歪着脑袋听了几秒钟,摇了摇头:“啥动静也没有啊!”
法颠微微一笑,再次抓起几颗花生米塞进嘴里,又喝了口酒:“走!看热闹去!”
周老汉一脸茫然跟着我俩出了门,跑到了大街上。
“大师,你……你找我俩喝酒,是不是就为这事?”
法颠穿着一双明显大一两个号的布鞋,看着不跟脚,他却大步如飞,我使劲迈步才勉强跟上,周老汉则在我们身后气喘吁吁,喊我们等等他。
“呜呜”的奇怪声音越来越大,远远的我看到一个瘦高个站在村子中央的十字路上,再看他对面几米外,还站着一大一小两个模糊的人影。
那是俩女魄?
这是大舅?
大舅背对着我,面对着两个模糊的白影,双方就这么四目相对,不!准确说是六目相对。
法颠一口气走到大舅身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几声后,才缓缓开口:“宋建民,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心软啦!”
卧槽!我直接忍不住暗暗骂了句脏话,原来法颠和大舅早就认识啊!再一想,我忍不住笑了,大舅和法颠都算是他们这个圈子里最牛逼的人物,好比当今国内的马云和刘强东,彼此间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大舅转过身,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他先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法颠,又把视线定格到周老汉脸上。
“村子里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难道你忘记啦?”
大舅说话本来就冷,这话更是冷得特别。
周老汉大口喘着粗气,浑身竟然颤抖起来,声音也颤抖:“我……我知道,不是……不是我请的!”
法颠又是哈哈一笑:“火气还这么大!你们村的事,我也不想管……就是来看看热闹!”
说完挪步走到一侧,像个小孩一样双手托着腮,蹲到了地上。
我再次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这他娘的大半夜的就为了跑到大街上看热闹?
周老汉也颤巍巍靠到了一侧,瞪着眼看着。
大舅转过身,举起手里的黑色小盒子,朝着身前的两个白影轻声道:“吃了它!”
这时候我才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鱼腥味,我也瞬间猜到了大舅手中黑盒子里是什么。
鬼鲶的胆!
应该是之前我俩到黄河十三鬼窟中弄来的鲶鱼胆,记得他当时说过,他之所以千方百计得到鲶鱼胆,目的有两个,一是治大舅的病,二是用来制服两个白衣女鬼,不!用他的话说是女魄。
道士抓鬼的电影我看得多了!本以为大舅会像林正英一样,一手拿着柳木剑,另一只手抓着驱鬼的道符,然后大喝一声冲上去,一阵噼里啪啦后,大舅把柳木剑插进来鬼的胸口。
谁知大舅却在逼迫她们吃药,难不成还想药死她们?
大舅伸着手,看着两个女魄,我真猜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正当我疑惑不解时,就听到“呜呜”的声音像是变了调,更让我疑惑不解的是,大舅喉咙里也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竟然觉得大舅嘴里发出的声音,在节奏上和女魄发出的声音一致。
听着听着,我头皮就是一麻:难不成大舅这是在和他们对话?
大约一分钟后,双方同时静了下来,是死一般地寂静。
之后俩女魄慢慢走到大舅身前,伸手接过了盒子,然后抓出里面的东西塞进了嘴里。
女魄距离我仅有十来米,刚开始还有些紧张害怕,过了几分钟后,大概是觉得不会有危险了吧,渐渐的好奇心代替了恐惧心,就很想看清楚女魄的模样。
奇怪事情发生了。
无论我怎么看,就是认不出她俩的模样,所谓的脸竟然是个光面。
“啪嗒”
一声刺耳的破裂声惊得我浑身一哆嗦,再次回过神,却发现眼前只有大舅自己,刚才他捧着的黑色盒子碎在了地上。
我下意识地四周环视了一圈:“她们呢?”
大舅长长舒了口气,缓缓道:“执念已经暂时被化解,尘归尘,土归土,哪里来的还得到哪里去。”
说完,大舅转身朝着自己家方向走去。
我转过身,看到周老汉的脸色都变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大舅远去的背影。
“这也不热闹啊”
法颠打着哈欠站起来,朝着村支部方向走去,这次走的很慢,脚下传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真的很难相信,此时走到我们身前的和尚刚才还健步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