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说完,周老汉就连连摆手:“这不可能吧!黄河每次改道,都会淹死很多人,毁坏很多庄稼,关键是这么大一条河,啥人有这么大本事?”
孟老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胡须,反问:“那你知道黄河已经改过几次道?”
“至少上百次吧!这个……这个哪里会有人记得。”周老汉摇头回道。
“黄河以善淤、善决、善徙而著称,向有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之说。据统计,在1946年以前的几千年中,黄河决口泛滥达1593次,较大的改道有26次。改道最北的经海河,出大沽口;最南的经淮河,入黄海。”
周老惊得嘴都张开了:“这个你都知道啊!”
“我不知道知道这些,还知道这著名的26次黄河改道,至少有十五次是人为的,而且每次改道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话我听得云里雾里,既然孟老言之凿凿,应该是真的。
刚才的问题一直萦绕在我脑海,于是又接着问:“孟老,棺材里的不是人,那还能是啥?”
孟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算什么。”
说话间,走到了大土堆前,我看到土堆后面散乱着几把铁锹,可以想象到当时他们的慌乱程度,有了小坑里显露出一块白色的大石头,应该就是白色棺材。
孟老围着土坑转了两圈,脸色变得更加铁青。
“得把四周的土清理掉!”
最后孟老站住后,指着小土坑里的白色石头低声道。
我和韩建立、李波赶紧拿起铁锹挖土。
能看得出他俩有些紧张,握住铁锹的手抖个不停。
我也是迎着头皮,自小就听村里的老头们说过,挖坟掘墓可是有损阴德的事。
虽然我至今都不知道啥是阴德。
仨人挖了十来分钟,渐渐的,一口巨大棺材的顶面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先停下!”
孟老摆了摆手,又让吴宇辉和吴敬涵掰了些柳树枝叶,当做扫把,把棺材上的土扫干净。
我身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棺材上竟然刻着几百个奇怪的字符,这些字符像是蝌蚪,又像是甲骨文,关键是我看着似曾相识啊!
仔细看了几眼,大脑犹如划过一道闪电,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口袋。
他娘的,难道是巧合?
这上面的符号竟然和布拉古给的兽皮上的文字符号有八九分类似,虽然我一个都不认识,但能确定这属于同一类的文字体系。
古苗文?
我记得布拉古说,兽皮上的符号是一种十分古老的古苗文。
这就奇怪了!
苗族分布在我国西南部,云南、贵州等地,我们这里怎么会出现古苗文?还是在一口奇怪的白色棺材上。
“这棺材今天还不能动,我得回去准备一下。”
孟老不但不让我们再挖,反而让我们赶紧离开。
问他原因,也不说。
吴敬涵觉得这事应该报告给文物部门,至少先报警吧!
孟老没让,说特事特办,当务之急是把棺材里的东西镇压住,否则整个村子将无一活口,一切顺利的话,至少到明天傍晚才能通知文物部门。
况且我们就是刘立卫组织的专案队,还报啥警?
韩建立又问了一次,白色棺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孟老还是摇头,只说是个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一看到这么大的白棺材,再加上刚才发生的蹊跷事,周老汉也慌了神,得知孟老是堪舆学大师,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
“大师啊!原来您还有这个身份,那一定得救救俺们村啊!我们……我们都听你的!”
孟老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先回去!这事急不得,我得准备准备。”
一行人回到村里,直接进了村支部。
在路上周老汉提到了我大舅宋建民和神蛋,孟老说也好,下午见见面商量一下。
东户村村支部门口围着很多人,以老头和孩子居多,一问才知道,村西南角洼地发现白色棺材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我一眼认出了其中两个是之前坐在村里小超市门口聊闲天的老头。
“我早就说吧!那片洼地不素静啊!”
“是啊!那条白龙不也是在那里发现的嘛!”
白龙?这话一下子把我吸引了。
黄河里有龙的传说自古就有,更有甚者还传言黄河里有龙宫,住着黄河龙王……
处于好奇,我凑了俩老头身前。
“大爷,还没吃午饭吧!”
俩老头瞅了几眼:“咦!是你们啊!找着村支书啦?”
我点了点头:“找着了刚才听两位说见到过白龙?”
俩人互望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大爷!不会是开玩笑吧?世上哪来的龙啊!”说着,抽出仅有的一盒烟,拆开后,每人递了一根。
脸上褶皱多点的老头,点上烟,吸了口后,缓缓开口:“那还是鬼子打三里庄的时候,算起来有……有六七十年咯!”
我忍不住问:“大爷,你老今年贵庚啊?”
“啥?问我多少岁?”老头揉了揉眼,“八十三了,记得发现白龙的那年,我才十来岁……”
老头的讲述不清不楚,我只能基本听明白大意。
说的大概是一九四几年的事,肯定是四六年之前。
当时整个华北地区混战一片,各种扫荡和屠村事件时有发生,当时有不少村子至此从历史上被摸了去。当时这一带有三个比较大的村子,村里有不少“勇士”,当然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仨村的村名,因为彼此相距都是三里地,大都一块合起来称之为三里村。
所谓的“打三里村”是场战斗,结果以三个村上千口人被屠结束。
真实的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因为村民被屠后的当晚,所有的鬼子也惨死在了营地,据当年见过的人回忆,晚上曾听见过类似牛叫的奇怪声音,声音极具穿透力,至少方圆十几里内的人都听见了。
奇怪的是当晚所有的狗都没叫一声,像是收到了某种命令一样。躲在附近的人同时还听到了营地里,传来了人的惨叫声,这声音尖细刺耳,听得人头皮发麻。
第二天鬼子的营地没有一点动静,直到晌午过后,胆子大的几个才壮着胆靠了过去,就看到身体和面孔严重变形的鬼子。
人全都死了!
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泥土被泛起一尺深,约有一米宽,所经之处,树木折断,植物连根拔起。
痕迹直通到滚滚黄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