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原因,看到这具奇怪尸体的样子,除了感觉恐惧外,还有种特别的感觉,心中有些隐隐的难受。
我也纳闷,咋会有种难受的感觉呢?
至于在尸体旁边发现的东西,我记得听布拉古师父说过,这或许是一种古老的诅咒方式,好像叫做“镇魂咒”,用于镇压冤死之人的魂魄。
我虽然只是个大专生,但也是实打实的无神论者,当时也就随便这么一听。
这人死的真惨,也冤,被人扒了皮,还扔到了河里,同时还用上了这么歹毒的“镇魂咒”,不过话说回来,十几年后尸体无意中被人捞上来,也算是万种不幸中的一点小幸吧。
尸体四周扯起了警戒线,一旁站着几个胡子拉碴,浑身脏兮兮的中年男人,目光闪烁地看着我们这边。
刘立伟心思缜密,低声问刘希利:“那几个是船主?”
“对!”
“当地派出所的,询问过?”
“问过啦!”说着转身,朝另外几个穿着制服的喊了一声。
那几个人赶紧跑了过来。
“什么情况?”刘立伟开门见山地问。
“刘所,是这样的,我们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了解情况后,请消防局的兄弟帮忙……”
刘立伟皱了皱眉头:“干脆点,少说没用的!”
对面的制服男,低头哈腰地点了点头:“第一艘船翻了后,捞上来三具尸体,没啥问题,这艘是今天凌晨翻的,结果……结果打捞尸体时,发现多了一具尸体。”
“让船主认过?”
“认过了,其他几具尸体都是他们船上的,只有这具他们也不认识,我们猜测应该是打捞时,意外捞到的。”
“你猜?”刘立伟瞪了他一眼,吼道,“这事能靠猜嘛?”
吓得对面几个穿制服的连连笑着道歉。
我这才见识到啥叫官威,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刘立伟让他们把两次翻船的船主都喊来,要亲自做次口供,用他的话说,如果这具尸体是十几年前被抛进黄河的,应该早就已被黄河泥沙淹没,或者早就被人发现了。
换句话说,这两具尸体很可能是两艘船中的一艘上的,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复杂也严重了。
半个小时后,两拨人全都聚集了过来。
“第一艘船是你的?”
“对!”
“是什么船?”
“拉货的!”
“什么货?”
“农产品不过这次是空船,船上只有些器具。”
“溺水的是什么人?”
“我们的员工,其实都是亲戚。”
“船上没有其它东西了?”
“没……没了!”
“你确定?确定船上没有剥了皮的尸体?”
“啥?尸体!没有……没有啊!啥意思,我咋听不明白呐!”
刘立伟不再说话,眼神在几个人脸上扫来扫去。我注意到他这句话出口的刹那间,对面的几个人顿时吓得满脸煞白,瞪起眼,张大了嘴。
“行了,小胡,让他们签字后,离开吧!”
又喊来第二拨人。
几乎问了同样的问题,对方的反应和刚才几个人差不多,他们离开后,换成刘立伟脸色变得铁青。
让当地派出所所长叫来了附近两个村的村支书,询问了一番问题。
无非是这十几年里,附近,主要是黄河边上,有没有奇怪的事发生,有没有注意到奇怪的人。
两个村支书,都是五十多岁的老汉,气质类型和老王书记差不多,都是农村气息浓厚的乡村老汉。
俩人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把我们听得云里雾里。
“行啦!两位先回去吧!有事会联系你们的。”刘立伟眉头都皱成了肉疙瘩。
两个村支书刚走出去不到十米,东户村的周书村支书又停住,转过身:“对啦!俺倒是想起一件事,不知道有没有用。”
刘立伟点了点头:“说吧!”
“十几年前……具体哪年我不记得了,俺们村老宋家在这附近弄过一次祭河仪式,当时……当时是为了他家婶子淹死的事。”周村支书语言表达不太利索,刘立伟他们似乎没大听明白,但听到“老宋家”三个字,我却打了个激灵。
没等刘立伟回话,我就反问:“你说的哪个老宋家?”
“就是俺们村老宋家,宋伟强家!”
我顿时有种难以言状的感觉,宋建民是我大舅啊!亲大舅,只是好几年没有联系过。
说起我姥姥家,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心寒。
据说当初父母结婚时,姥姥全家都反对,但老妈最后还是嫁给我我爸,为此还和娘家人断绝了关系。
从我记事开始,老妈就告诉我姥姥姥爷早就去世了,我也没有姨舅,直到我六岁那年,家里突然来了几个人,当时我记得很清楚,老妈看到他们进屋,一下子哭了,听他们的对话,我懵懵懂懂地听了出来,来的人就是我姥姥、姥爷还有两个舅舅。
也是这时候开始,我才知道姥姥家是董集镇东户村,姓宋,在他们村还是大门户。
后来老爸突然失踪,我倒是也跟着去过姥姥家几次。
其中印象最深的是到河边参加姥姥的丧礼。
那是一个阴天的傍晚,老妈哭着到邻居大壮家找到我,然后又骑了很久的自行车,下车时天已经黑透了,我看到很多人围在河边,一些穿着白大褂的手里还都拄着一根木棍子。
当时我就知道这是在“涉老”,肯定是死人了,随后看到了穿着白色孝衫的舅舅,我才意识到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