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得到祖神之灵,真的没有,是真的……”
驻武台上,承河对着密集的人群再次解释了一遍,有些心痛,更多的却是心累。
他预料到族人们会伤心,会失望,却没有预料到他们居然不信。
这信任感也太浓稠了吧,稠的我喘不过气啊……
“少族长别快玩笑了,你就拿出来吧。”
人群中一个妇人大声喊了一句,顿时引起一阵附和。
“是啊,别藏着了,我们都下注了……”
果然,还是和赌注有关!
可这样的话,他们相信的又究竟是谁?
是我承河,还是他们下注的自己?
“住口,听我说!想要得到祖神之灵,至少需要在族葬之地守灵数年,而且这其中还有一些运气的成分。”
“也就是说,祖神之灵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我才守灵二十天,现在手里什么也没有!”
承河心中焦急,说话的嗓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一声喝下,驻武台上却是明显的安静了很多,很多人目光呆滞的看着承河,面色逐渐复杂了起来。
一些人开始信了,至于心情则是各有不同,失落,心疼,又或者那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怨恨?
或者有一两种,也或许都有。
渐渐地,族人一个接一个的闭上了嘴,空气转为安静。
承河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底,心中五味杂陈,有失落,也有心痛,也有怨怼。
下一刻,却又突然全部消失。
倒数第二天了,他依旧活得好好的呢。
再不想办法去死,全体族人就要陪着我一起去死啦!
恨我吧,最好是恨到怒起杀人的程度,一人一拳头捶死我吧!
如果真的那样,也算是两全齐美了。
你们泄愤,我做任务。
事实上,就在昨天夜里他真的想过,通过激怒族人,来毁灭自己。
可惜他明白,就算在这里把他们所有人骂一个狗血淋头,多半也不会有人对自己动手的。
刚刚族人们的反应就是证明,先是不相信,信了之后也只是保持沉默,或许心中不忿,但事实上却没有任何一人出声叱喝,就连瞪自己一眼的都没有。
就连一向严厉的大长老,此刻也是没有丝毫表态,只是自顾自地抱着青铜方尊,默默蹲在一旁。
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又仿佛抛弃了整个世界一样。
就在众人相继沉默的同时,一道清脆的小奶音响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眼巴巴地看着承河。
“川岳哥哥,你不是说过你一定会拿到,那什么灵嘛?是不是它太好看,你舍不得给我,自己藏起来啦。我还一直担心你会把脑袋留下,陪老爷爷聊天呢,你却这么小气。”
闻言,承河顿时心中一痛,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记起,自己之前那句一定会拿到祖神之灵的话语,究竟是对谁说的。
正是面前的这个小女娃!
原以为私自对孩子说的话,可以不用当真,谁知道会弄成现在这副局面。
可恶的大人啊,总是说话不算话。
若承河也是第三者,此刻说不定也会骂一声,活该!
……
两旬前。
“陪葬什么的会不会很可怕啊?”
“会的会的,很可怕。尤其是半夜里,听说会有托着脑袋的老爷爷,蹲在旁边和守墓人唠嗑,如果聊得开心的话,还会把脑袋留下,白天接着聊。”
“啊!呜呜……那哥哥你会不会被吓死,回不来了。”
“稚儿不哭,哥哥骗你的。我回来后给你一个好东西可好,据说很漂亮的哦。”
“真的吗?是什么啊,有多漂亮?”
“祖神之灵,是先祖给陪葬人的奖励,有多漂亮我不知道,但听说像是有七只九彩凤凰,在你的身边振翅飞舞。”
“好啊好啊!拉勾!”
……
回忆着二十多天前的那段对话,承河久久不语。
一旁抱着青铜尊偷偷抹泪的大长老,却突然扭过了头来,嗓音难得的柔和。
“稚儿猜对了,他就是藏起来了,那是个好东西,他不舍得,你不拿东西和他换,他是不会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