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承河回过神时,一道袅娜的倩影似乎刚刚转过了身去,静静远去。
依旧埋在地里的承河微微怔了张口,想要将前者叫住,一番犹豫之后却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心魂是自己的秘密,若非迫不得已,不可以轻易告诉他人,至于自己投拿了她的东西,拿没拿到手自己还不确定。
就算拿了又怎样?
你走那么快,活该丢东西。
埋在土里面的右手不自觉得紧了紧,承河现在可以确定了,那东西就在自己手里,可这又是什么呢?
通体金黄,玲珑剔透,内有模糊的人影……
承河莫名的觉得熟悉,似乎在哪本书里读到过,可仔细去想时却又想不起来。
也就在此时,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苦思无果的承河又开始为另一件事发起了愁来。
最后一个夜晚了,不知道我的主角光环能不能为我招来那传说中的祖神之灵呢?
看着渐渐清晰的星空,承河愁肠满腹。
因为他知道希望渺茫,在一夜之间获得祖神之灵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恶,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家伙在暗中煽动此事,老子一定扒了他的皮。
……
巫山中段,是一处凹陷的盆地,名曰巫山坳。
巫山坳形状古怪,南北两端较宽,且大致对称,中间则比较窄,就像是东行巨人在此处休息时留下的屁股印。
南边多水,有一个波光粼粼的镜湖,北面则是游岩白族的聚居地。在聚居地的中央有一个占地极广的平整空地,名曰驻武台,约为圆形,是族人日常切磋修行的专用场地。
此刻,这里人山人海,却十分安静。
在驻武台的中间,一个个头生青藤的男男女女,挤在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闭目颔首,细语呢喃,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这些头生青藤的人,自然都是游岩族白族一脉的族人。此刻,它们正在拜祭族中神兽,为巫山北峰的承河祈求平安。
而在所有人的前方,一个老者覆手而立,看着一秉虔诚的众人,微微点了点头。
由于特殊原因,此次祈福举办的十分仓促,没有坐垫,没有奏乐,更没有强制要求。
但驻武台上前来祈祷的人,却一直没有少过。
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虽然祈福仪式开始后,来的人早晚不一,但只要是来了的人就没有走过。
也就是说,面前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人,一站就是一下午,连偷偷坐下歇息的都没有,全都在认认真真的为少主祈福。
大长老很欣慰,一向不苟言笑的他,此刻也是眉头舒展,就连额头的皱纹都消散了几分。
时间差不多了。
大长老看了看半大的月亮,将手中的连弩放到了案几上,又对着另一边的一个青铜方尊抱手行礼。
方尊上的足金蛙,也就是游岩白族的守护神兽,懒懒的撇了长老一眼,用同一侧的两只后足,搔了搔后脖颈上的痒痒痘,然后慢条斯理的喊道:“呱,呱呱,呱呱。”
大长老侧耳倾听,心道这叫声一短两长,应是一拍两散之意,当即点了点头,又扬声说到,“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散了吧。”
大长老年纪虽大,但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话音一响,众族人神情一振,纷纷睁开眼来,露出茫然之色,不少人都有几分恍惚。为首几人看了看天色之后,心中逐渐明了,各自向着身后之人喊去。
“散了,散了!”
几息后,几乎所有族人都清醒了过来,顿时人声鼎沸,哈欠连连。
原本站的整整齐齐的队伍,也散乱成了几片,一些引人热议的话题也接连冒了出来。
“你说,少主他能得到祖神之灵吗?”
“谁知道呢?”
“想来应该可以吧,我替他祈祷了半个下午呢。”
“一定可以的,长老们不是都说,他是我们族里唯一的希望,是千年不遇的奇才吗?”
一些七岁的孩子围在一起,七嘴舌地讨论着有关祖神之灵的事。
童言无忌,一旁的大人听了,却也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他们在一番思量之后,也都觉得承河可以做到。
不是他们不了解要获得祖神之灵的难度,而是他们知道,承河本人曾经说过。
少主曾说到过,他就一定能做到。
此刻,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当他们听到别人讨论这事时,也会顺便说上几句,表达自己对少主的支持。
听着人群中那越来越鲜明的话题,大长老面无表情,不露喜忧,却在众人即将结队离去之际,才清了清嗓子,朗声嘱咐道,“明日清晨,大家早来一些,另外还要出几个人,去北峰挖出少族长,一切自愿。”
与此同时,一个与众人显得格格不入的少年,在众人不远处默默停下靠近的脚步,自顾自地搭起了一个小巧的摊子。
族人中有不少几人早就发现了那人,只是并没有在意,因为巫山虽然是游岩白族的封地,但却有一个特殊的地区,居住着一群特殊的宗门人。
因此,在这巫山上出现其他种族的人并不奇怪。
比如,之前出现在北峰的来昉长,就不是游岩一族的人。
少年看着迎面走来的人群,目光之中透着几丝兴奋,当人群终于靠近之时,少年咽了口唾沫大声喊道:“开庄了,下注啦,游岩白族少族长承河,明日清晨能不能获得祖神的祝福,押‘不能’的一赔一,押‘能得到祖神之灵’的一赔十喽。”
话音刚落,耳聪目明的大长老心中咯噔一声,下一刻双眼一亮,捧着从青铜方尊上仔细刮下来的金粉,他觉得有必要下一注。
一赔一,一赔十。
要是两样全押,比如押三石“不能”,再押二石“能”,那岂不是可稳赚不赔?至少也可以赢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