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哭呢?她自己种的果,就算再酸涩,她也要硬生生啃完,倔强固执却又有一种异样的坚韧。
坚韧到即使亲眼看见赵长离扶着大宛四公主的手一起走进宁王府,走到众人的目光中,她也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更没有如在府内时那样急红了眼,反而镇定自若,不徐不疾。
“郡王,你非得扶着我的手吗?你平时不都是自己走的吗?”
大宛四公主有一种自己被暗算的感觉,赵长离一路上,阴森森的,不说话,只让自己扶着他走,这还不算,背后还有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盯着她。
“郡王,这暑热的天,我怎么感觉背脊发凉?”
那双背后的眼睛,总给大宛四公主一种自己要命不久矣的感觉,她是不想因为赵长离而搭上一条性命的。
“我也不想扶你。”赵长离的手虚虚搭在大宛四公主的手肘上,淡淡道:“你要是能劝得动我娘子来扶我,我便不用劳烦你。”
大宛四公主猛地摇头:“你身为她夫君都劝不动,我怎么能劝得动?现在她只怕是要撕了我!”
“她不会。”赵长离道:“她力气小。”
她力气小,撕不了人,只会气死人。
大宛四公主道:“怎么不会?郡王,你别被她现在不动声色的样子给迷惑了,她的嫉妒心一起,要狠起来,真的会杀了我的。”
大宛四公主只想等着皇帝下旨,让她嫁给赵长离,好完成她身为大宛公主的使命,并不想牺牲自己的性命。
泠鸢和赵长离,都不是好惹的主。
“杀人她不会。”赵长离顿了顿,半晌,才幽幽道:“我会。”
大宛四公主:“郡王……”她有些害怕了。
赵长离淡淡道:“所以,你闭嘴。”
大宛四公主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这宁王府的宴席,千篇一律,没有什么太大的新意,要说今日最大的新意,便是永安郡王府。
章太医去了永安郡王府一趟,回宫着墨写了脉案,写了许多字,都没人在意,只单单“急火攻心”四个字,被摘出来,开始传出许多话。
再加上赵长离昨晚确实在大宛四公主的院中,与大宛四公主“赏夜色”了,更是坐实了泠鸢是被赵长离与大宛四公主两人给气到急火攻心的。
这些话自然不敢让泠鸢听到,全都是私下里悄悄说。
今日赵长离到宁王府赴宴,居然扶着大宛四公主的手进来的,又给这些话里添了许多可信的证据。
永安郡王与郡王妃因大宛四公主的事而不睦,合情合理,丝毫不需有太多推敲,几个捕风捉影的证据便可敲定这个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