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每日回府都要去花清风那里,陪他座一会,问问他的身体状况,事无巨细,一件也不差,在府里的人看来,杜若年纪轻轻,却也像是个好母亲的样子。她们都在笑说,以后的小小姐说不得得多幸福呢。 李梦寒每日里也很忙碌,三人的大婚自是不能小办了去,为了不在身份上差太多,花清风特意央求了太后收他为义弟,这便是有心抬高他的身份,到时候二人一同由皇宫出嫁。他近日里便是处理这各类事物,竟是比二人都忙,两人也只能在晚饭十分才能见到他。这是三人默守下的规矩,每日晚间一同用饭,聊聊天什么的,免得互相疏远了。 待杜若询问完了他这一天的事物,李梦寒也就该出现了,每日里准时的很,倒像是掐着点似的。这不,眼下他就来了。 “今日忙不忙?”他一来便问着杜若,两人看他那眼下的乌青,倒是不敢说忙了。 “把那些事情多交给下人去做,你就好歹把把关就好了,怎地把自己弄得这般累。”花清风整日里倒是清闲,于是也不好看他忙碌,特别劝慰着他。 “哥哥别说,这大婚的事情岂能马虎,我便受累些多看看吧,不打紧的。”他这样说,两人便也没法再劝他。 “清风,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杜若直接开口求助。 “何事?” “婚介所最近人手不够,画师稀缺,便想着自己培养画师,只是不知道该去哪请一位这样的师傅来。要专攻人像的!” “这也简单,我便应了这事,你且等着结果吧。”花清风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若是有需要的话,你就同我讲一声,我去请就好,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就不要做些礼贤下士的事情了。”杜若说着。 “知道了。”瞧她那紧张的样子,自己如今不过才三个多月而已,若是月份更大岂不是连房门都出不得了。 “若若说的是,哥哥您还是该保重身子,旁的事情还有我们二人呢,切莫累着了自己。”李梦寒也在旁边插嘴道,花清风看着这两人倒是好笑,自己明明是其中最大的,却是被这两人管的死死的。 用过了晚膳,便是散步时间了,这孕期不能久坐也要适当的运动,白日里日头大,出门怕是要中暑的,用过晚膳后,夕阳犹在,还能看见路,加之晚上凉快些,因此二人多会选择这时间散步,王府的园子大,倒也够二人走。 李梦寒早早地离开去处理事情了,他现在的工作,俨然成为了管家的主夫,花清风倒也放心把一切都交给他,看来也是把他当做自家人了,杜若欣慰之余倒也心疼二人,一个天天忙着,一个怀着孕,自己却也没法为二人分担。 两人散步的时候,只带着一个安安,他就跟在二人身后,也不出声音,他以前还是个咋咋呼呼的孩子,自从来了王府后倒是变了不少,她私下里问过他,只见这小孩说,自己是家主的丫鬟,自是要沉稳一些,听得杜若大笑不已,他才多大啊,就沉稳,倒是见他少了许多咋咋呼呼的举动,便也随他去了,心思细腻一些也好,将来也可像蓦然一样独当一面。 三人走的极为缓慢,倒像是古装剧里穿着花盆底走路的小主们似的。即便这样还不够,杜若一路上搀扶着他,生怕有个什么闪失。刚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杜若便吩咐着安安把带着的软垫放在石椅上,然后扶他坐下,走太多路也不好,于是相出了这个法子,走一会停一会,王府的花园甚美,停下来看看花草也是好的。 “清风~你与国师可熟?”杜若问着他,心里打着小九九。 “国师?不算相熟,也没见过几回,国师有大智慧,又是天选之人,寻常人近身孔坏了他的修为。”花清风解释着。 “哦~她们说国师有两百多岁,是真的吗?”杜若像个小童似的,问出自己的疑问,倒是没有引起怀疑。 “这我倒是不知,不过史书上记载,便是花朝的第一位女皇把国师请来的,并且礼遇有加,并规定寻常人不得去叨扰国师,即便是帝王也不行,只得国师答应相见才见得,万不可废了规矩。” “看来这国师很厉害呀。”她说着,两百多年,这国师是修仙流?她心里这样想着,却不敢妄言,这国师在花朝的地位很高,隐隐的比皇帝还高,这样的一门亲,她该如何去说呢? “国师可曾娶妻?” “未曾听闻,国师是天选之人,自是要修仙道,来日飞身成仙,也会照拂我们花朝一二的,想来国师也不会娶妻,他本是仙道,若是娶妻,凡人不免要经历生老病死,不能与他共度一生,岂不可怜。”花清风倒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国师也该是没有娶亲的,那样的一个人世间怕是无人配得上。 杜若也曾见过国师,那还是在狭隘关的时候,她总觉得国师看出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自己倒也不好搭话,现在的问题好生复杂,皇上喜欢的人是国师,可她们现在连国师可不可以娶妻都不知道,又怎能去提亲呢? “清风可有听过别人飞升成功?” “自是没有,这世间怕是只国师一人罢了。”他这话说的倒是笃定,杜若想问为什么如此坚定,却还是没问,一个王爷都这样说了,那自然是有依据的,她便不多问了。 “我想去见见那位国师。”杜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想看看他的意见。 “若若见他作甚?”花清风皱眉问道。 “想问问我们的孩儿可会一生健康喜乐,这是若若最大的心愿。”便是为了孩子,他也会让自己去的吧。 果不其然,他没有立刻拒绝,国师曾对他说过的话,还历历在目,他与若若本无缘分,强加在一起,恐会牵连她人,那个她人是谁呢?如今却也没有出现。 “也好,我与你同去。” “怀孕三月最是艰险,还是我一人去吧。”杜若劝说着。 “不,我与你同去。”他说的坚定,倒是不容人反驳。 “那我们何时出发?”杜若的本意是想问问是婚前去还是婚后去,却不想他直接说,“明日清晨,你我同去。”他都定下了时间,她自是不好再改的。 “那我们先回去准备准备吧。” 这次出门,可要比以往都小心一些,这准备工作自是难做。“我们要不要带一位大夫?”杜若事无巨细的吩咐着下人准备东西,可到了最后一步,却是想到了这出门在外,万一有个闪失,怕是有个大夫要方便一些吧。 “不必了,我略通医术。”他笑着说道,一直没有机会告诉她,这次也算个机缘。 “医者不自医。”她反驳道。 “无妨,我能照顾好自己。” 一般情况下,几人是不同吃早膳的,因为起床的时间不同,所以都是各用各的,昨夜里,杜若吩咐过去,明日里三人一同用早膳,李梦寒起了之后听到这个消息便是直接来到了花清风的院子,杜若还没来,只花清风一人端坐在桌前等着二人。 “可有何事?”李梦寒问着。 “我与若若要出个门,昨夜里太晚了,便没同你说。”花清风笑的温和,此刻他对李梦寒,倒像是看弟弟一样。 “哦~要去哪?”李梦寒最先想到的便是他这月份大了,不好出门,若是自己可以代劳,便是可以替他走这一趟,也免得惊了腹中胎儿。 “去见国师。” “国师?”他倒是听说过,也见过,那人在他心里宛若神祇,他倒不觉得自己能替他前去了,两人前去定是有要事的。 “早啊~”杜若昨日里看着下人准备好东西便已是很晚了,故而起的略迟些,看着两人都在便吩咐着丫鬟上餐。 “清风都与你说了吧?”她问着。 “说了。”他的目光有些惆怅,这一行,可别出事才好。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们是去祈福的。”杜若笑着安慰他道,想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用过膳后,李梦寒看着二人上了马车,还不忘叮嘱,行的慢一些,不要太急,府里的事情自是有他。杜若听过,便记起自己还有事呢,于是掀开帘子说道,“派个人去婚介所帮我告假,说我出去了,一切都烦各位部长解决了,解决不了的就等我回来。” “知道了,你们放心去吧。” 送走了她们李梦寒便差一位侍卫去婚介所告假,然后自己回到了府中继续忙碌着。 “什么?杜媒人又告假了?”听到这消息最惊讶的莫过于吴画师,这人才刚来多久,又走了?这也忒潇洒了一点,她走了,我这事可要找谁去办呢? “我们知道了,您请回吧。”财政部部长客气的送走了侍卫,然后黑着脸看着她,这人可真是的,在人家侍卫面前大呼小叫作甚,这已经开门了,若是让客人看见杜若婚介所的部长就是这种表现,还不质疑她们的业务能力? “吴画师,这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你也不必太过喧闹了吧。”财政部部长语重心长的说着,却是听得她直脸红,旁边的人都听着呢,这回可是丢人丢大了。 “知道了。”她丢下一句话便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