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昏沉,全身酸痛,玉浅昏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 “昭仪的病无须担心,只要每日针灸,再待下官开一剂麻黄汤给昭仪服下。此汤需温服,药后不需喝米粥,并需忌食生冷、黏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你可要谨记。” 接下来是一个明显稚嫩的女声在哽咽。 “真是麻烦孙大人您了,主子惹得皇上容颜大怒,其他大人都避之不及,现在也只有您还愿意来救主子。” 孙大人?皇上? 是谁在看古装剧吗? 玉浅只觉得全身烧热疼痛不止,意识也朦朦胧胧。 那个男声缓缓道,“还望珍珠姑娘好好照顾昭仪,下官告辞。” 她虽头疼欲裂,但隐隐察觉到事情的诡异,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一睁眼便看见一个身穿宫装的女子在一旁浸湿毛巾,那女子大约十四、五岁,白皙的鹅蛋脸,眸子圆而明亮,俏丽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泪痕。 见她醒了,那名女子瞬间露出欣喜的表情,呼唤着一旁身穿官服头戴翎羽的男子,“孙大人,主子醒了。” 一旁的男子听言,大步跨来,只见他身形挺直,棱角分明的面容俊朗非凡,脸上分明是关心的神色,却又带着冷峻疏离。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道,“昭仪,经过这一次切不可再半夜独坐庭院吹风……” 玉浅坐在床上看着这一切,觉得诡异而离奇,她冷冷打断他的话道,“你们是谁?” 宫装女子大惊,连忙走上前蹲在床前殷切地望着她问道,“主子,奴婢是珍珠啊,您记不得奴婢了吗?” 玉浅冷冷地看向她道,“我不认识你。” 她下意识将他们俩归结为图谋不轨之人,是他们将她绑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宫装女子闻言抽泣地看向一旁的官服男子问道,”孙大人,主子她是怎么了?“ 男子蹙了蹙眉头,走上前来。 玉浅大脑混乱,根本听不进他们的话,不顾全身滚烫酸痛无比一把掀开被麓,赤脚就踩在了地上。 “主子,您这才刚有点好转……”宫装女子一面惊呼,一面想要搀扶着玉浅回到床榻下。 男子一眼扫过玉浅白皙细嫩的玉足,立刻转头避视,淡淡道,“昭仪你这又是何苦? 她心底的诡异感不断涌起,只想逃离这儿。 宫装女子拿过鞋袜想帮玉浅穿上,她警戒地退后一步避开,赤着脚就想朝门口跑去。 却被人一把拽住手臂,耳边是男人低沉带着些怒意的声音,“昭仪胡闹也该有个分寸,您这样跑出去,被侍卫看到了可如何是好?” 玉浅被男人制住,宫装女子趁机给她穿上了鞋袜。 男子沉声道,”昭仪胡闹也该挑个好时机,现如今皇上未归,若是让皇后娘娘抓到了把柄……“ 男人的力气很大,她身体又虚弱,一时竟无法挣脱,她冷言道,“你们说的话我一句话都听不懂。” 她顿了顿又道,”你们是谁,绑我来有何用意?“ 宫装女子听闻微惊,泣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男人蹙着眉上下打量了一番玉浅,举起她的手腕蒙上一层丝巾,将手指搭上去。 玉浅皱眉,一把甩开他的手,往门口跑去,却在门槛处绊倒。 宫装女子急忙赶来,扶起玉浅,见她一脸泪珠,心疼地道,“主子您摔疼了吧?” 玉浅早已顾不上身体上的痛处,她只觉得一切都太过诡异。 她甩开宫装女子的手,往院子外跑去,打开院门却被两个侍卫拦住。 “玉昭仪,陛下有令,禁足期日尚未满,还请谅解。” 玉浅完全不想理会他们,只想立刻从这儿出去。 她从发上拿下珠钗,抵住脖子,冷言道,“如果你们不想看到我死在这里,就给我滚开。” 侍卫见她神情不似平时,皆是不敢轻易招惹,若是这玉昭仪真当自尽在此,他们可是一个都逃不脱。 他们斟酌了片刻,相对望了眼,默默地移开了。 玉浅顺势从空隙往外面跑,可是周围皆是高高屹立的红墙,她左右相望,长廊幽深看不见尽头。 她站在原地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就这个空档,那个官服男子追了上来扯住玉浅的臂膀,蹙着眉沉声道,“昭仪究竟想做什么?” 玉浅瞪着眼前的男人,想尝试甩开他的手,然而身体却酸软无力,她只好冷声道,“松手。” 面前的男人却纹丝不动,完全没要放开手的意思。 玉浅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住男人的手臂,直到唇间隐隐感受到血腥味,面前的男人依旧纹丝不动。 顿时委屈心痛涌上心头,她的眼前蒙上一层雾气。 他们说的话她是一句话都听不懂。 她一醒来就到了这么个奇怪的地方,她只是想回家而已。 良久她缓缓松了口,愣愣地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的泪珠簌簌地落下,软声道,“我想回家,求你松手。” 男人看着眼前的少女,脸颊挂着泪珠,鼻尖红的惹人怜爱,朱唇娇艳欲滴,一双眸子噙满泪水期望的看着他。 他心中一恍神,便减轻了力道。 一觉察到男人的劲道微减,玉浅用袖口抹了把眼泪,没有半刻犹豫便甩开他的手,随便挑了个方向跑去。 那男人在原地看着玉浅的背影,那玉昭仪给他的感觉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却瞬间意识到,她就这般跑了出去,必定会落人口舌。 一路上遇见不少身穿宫服的人惊愕地看着她,玉浅却恍若未见,可这地方太大,她连大门都找不到。 跑了半晌,她终于因为力竭而停了下来。 却在此时,背后一人突然拿起木棒狠狠地击打在她脖颈上,玉浅吃痛视线模糊,一时竟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整个人被抬了起来,只感觉那人走了几步便将她丢进了水中。 冬日寒冷的池水凌冽刺骨,只感觉她的身体不断不断的往下落。 就在意识模糊一刹那,身体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搂住开始往上升,玉浅用最后一点意识微睁眼,看到的是男人如寒星的双眸。 *** 玉浅本就是严重的伤寒,还被人扔进冰冷的池水里,足足在床上昏迷了一个星期才被孙太医给救了过来。 然而刚苏醒几个时辰,皇后就大仗式的来问罪。 “玉昭仪,御前顶撞,圣上已是宽容让你禁足半年。你却不知悔改公然违抗圣命。” 玉浅刚苏醒便被强行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声道已被刺骨的寒水伤到,暂时无法言语。 一条一条听着宣旨太监数落着她的罪责,她却是头疼欲裂,一句都听不进去。 因着方苏醒身体虚弱,竟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便已是在冷宫里。 之前的宫装女子哭的似个泪人,见其醒来连忙在她床边跪下道,“是珍珠的错,若不是珍珠没拦住主子,主子便不会被罚进冷宫。” 她泣道,“皇后娘娘这是想趁皇上外出打猎,故意找理由害您。若是皇上在,皇上定不会依着皇后娘娘的意思将主子打入冷宫的……” 玉浅只觉得脑大,但是声道受损无法出言阻止珍珠的絮叨。 半晌,珍珠哭地累了,才想到将药在炉上热了,端来给她服下。 玉浅此刻已经冷静下来,想必她一定穿越了,只是她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体叫玉清浅,比自己本名多一个清字,是个昭仪,现在被贬入冷宫。面前的宫装女子是她的侍婢,名唤珍珠。 她既已阴差阳错进了玉清浅的身子,又无法回去,从此她就是玉清浅,以她的身份活下去。 听着珍珠的叙述,这原身是皇上的宠妃,由于圣前出言不逊惹了圣怒,被罚禁足。 而玉清浅这次的胡闹倒是顺了皇后的意,趁着皇上外出顺势将她贬进冷宫。 只是那个将她打晕扔进池中之人,究竟是谁? 难道也是皇后做的吗? 玉清浅肚子里一堆疑问,却因声道受损无法问出。 她打量了下屋子,瞥见桌上的笔墨,连忙伸出纤细的食指向那个方向指去。 珍珠拿来笔墨放在一边,一面为她磨墨一面欣喜地问,“主子您这是要写信给老爷求助吗?” 玉清浅摇了摇头,拿起毛笔浸满了墨汁。 她还病着,拿着毛笔的手微微颤抖,缓缓地在纸上写上五个大字,“这是什么朝代?” 纸上的五个大字歪歪扭扭,丑的异常。 玉清浅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偷偷看了眼珍珠。 想必珍珠作为侍女,也没时间练字,应该不会嘲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