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了灵感,故作叹气:“你既已知各路道友为了天下苍生,这一条路,于心而言,也算是。”
于德寿不由震惊:“前辈当年难道也在京城!”
朱玄愣了愣不解问道:“何出此言?”
于德寿更加叹服:“前辈不愧是高人!当年张天师,便是忽然突破真人,晋升不可思议之境界,震动京师!
老道自幼修行,见典籍记载真人之上还有前路。待到自己成就真人,再也难以相信文章之言,只当是胡乱之言。
当年一事,钦天监覆灭,只余一个种子,被张天师带出。供奉院姓杨的一向是皇家死忠,深受信任,也被张天师一并带出。
老道当年得皇帝口谕,前往养心殿,见了张天师,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人之上,竟然真有前路。可惜张天师深受重伤,不治身亡。之后才闹得修行界残余之人,与朝廷离心离德。”
朱玄无语了,这货看似这么尊敬他,结果还藏着话不说,果真是个老不死成精了。
压抑心绪跟着叹息:“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张天师不愧为天师,可惜了!”
于德寿浑身一震,惊叹道:“天师天师,以天为师!我本以为是说我等真人修为,以天为师。可要执天之行,岂不是以为天师!竟是如此!”
不由皱起了眉,多了几道皱纹:“可要如何成就天之师!天地自然,何以为其师也?天地人,天人天人,果真是要心怀天下呀!”
说完又对朱玄深深鞠躬,高声感叹:“多谢玄坤真人指点!”
一旁的成和死死的记着所有的对话,见此更是干脆利落的跪倒在地向着朱玄和于德寿各自一拜,方才起身。
朱玄见他真有领悟,忍不住叹了口气,气都叹出口了,只好弥补道:“何需如此!”
于德寿直起身,狠狠摇头:“前辈何必自谦,这道理确实简单。但不说透,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一言足以为师也!”
又看了看朱玄,讪讪一笑:“老道愚昧,不堪天下重任,不知可有其他路子?”
朱玄笑了,他哪里知道什么路子,干脆继续扯淡:“天下在外!心在内,却是自己的。借假修真,自然可成。”
“借假修真...”于德寿口中来回念叨,这话他也听了不知道多少遍,理解过多少遍,可这一回,却是太难。
“老道果真愚昧,张天师能以为天下人之师,为此牺牲。可其他路,着实想不出来。”
朱玄忽而大笑:“我刚刚才说,不可颠倒因果。张天师先愿为天下牺牲,后才可成道。否则也不会白白死在京城。”
张天师既然因为这件事突破,八成是意外而不是主动的,否则岂会轻易死去。
于德寿眉头更加紧皱:“老道倒是明白此意。”
朱玄见此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话语,准备了结这个话题:
“天地无心,何以立心?大道无言,何以立言?老聃不知其名,又何以强名曰道?金木水火土,天地风雷,山川大泽,人未束缚于天,又为何束缚于己?”
这是当初朱玄顿悟所得,绝非随意忽悠。一法通万法通,两者或许有相近之处。
至于于德寿如何理解,能不能有所得,他也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