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絮娆低下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当初的事情若是旧事重提有人只不过是让彼此难堪而已。无趣的很,倒让这个人觉得自己放不下。
“也就谢了太子殿下请来孟太医的救命之恩了。”
一旦说了那些话语,有了那些念头。荣璟就再也不能够平心静气的面对着苏絮娆,无论是有多么的强调自己是波澜不惊全然忘记那日在苏府门前的苦苦哀求。仿佛只有对自己狠心一些,对眼前这个人狠心一些才能够让自己活得勉强算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可这人偏偏要嫁给的竟是自己的五弟荣诀。
“苏小姐客气了,苏夫人和几位侍女对荣璟已经是千恩万谢,不必再说许多。”原以为可以简单的说完客套话语就离开,双脚就如同束缚在地上一样,如有万钧难移分毫。
“那苏小姐可还有别的话要交代荣璟。”
“我想问问你,怎么那日不来呢。”
苏絮娆还是止不住想要问这一句,这早就埋藏在心中已久的话语。若不是今日病得糊涂,也好趁些矜持不再继续。只是自己才醒原来就发生这么一般的惊天变化。
还未入府的五王妃,可这天下世上分明就有那一个人入了自己的心中。自此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柳梢枝头吐露春色,湖水波澜却与苏絮娆没有太多的关系。春天,恰巧是如鸢出生的时候。不像自己,听母亲说自己是在万木净枯霜雪逼人的冬天出生的。
“小姐,咱们还回不回去啊。夫人该着急了。”
“抱琴,你急什么。夫人这回是要养胎的,小姐出来玩一会儿不打紧的。”
一双可人儿就那么一人一句的在苏絮娆的面前晃来晃去反复唠叨,只是璧人一般的小絮娆此时并不怎么想回到苏府。
“爹爹朝中事务繁忙,娘亲又怀了小宝宝。”
苏絮娆并不想自己的母亲洛倾芸生下小宝宝,但是苏老夫人总是盼着能够有个男孩儿继承苏家的香火。所以苏絮娆对苏老夫人的印象就只剩下了,皱巴巴的皮肤和一双精光的眼睛总是盯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不是奶奶一直想要小孙子,那么娘亲和父亲一定只会宠着絮娆一个人。苏絮娆只能够想到这些,但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因为将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了,或许之前做过什么事情让奶奶和娘亲不高兴了。所以才非要生一个小宝宝。
苏府的下人都在猜测洛倾芸这一胎肯定是个女娃,毕竟算命的先生还卜了一卦赐名如鸢小姐,说是个福泽深厚之人肯定能给苏家带来好运。
苏絮娆事后也确实肯定,苏家的小福星是自己的妹妹如鸢。而自己不过是个多余的人。
“嘘,你们两个先回去吧。罄竹找不到你们该着急了。”
小絮娆丢了一块石子扔进湖水当中,溅起的水花将平静的湖面搅的不安生。可见小时候的苏絮娆也是一个调皮的。
“那小姐呢。”
抱琴也想着回去了,毕竟这日头就快偏西了。再不回去准备晚膳就要被无寐责怪了。小抱琴想起无寐手上拿着的藤条,总是吓唬这两姐妹。
颇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发现如画也有这个意思。但是毕竟这位大小姐还没有回府。等到时候又要惹老夫人不高兴了,这两个小丫鬟还没有本事和苏老夫人对着干。
“我一会儿就回去。”
“那小姐小心些,我和如画就回去了。到会儿会让谢叔叫马车载小姐回去的。”
“嗯。”
小小的人儿拉长了影子,孤单的时候并不希望有什么其他人的打断。
是不是真如那些家丁说的,自己是个野孩子是被爹爹从战场上捡回来的。苏絮娆不敢继续往下想,慌乱之间拣了块石头扔进湖里,似乎只要这样做就能够把所有的烦恼全都扔进水里。
“哎呦,是哪个人啊。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说话的正是小荣璟,那时候荣璟还并不是太子。宫中一个不怎么受宠的皇子而已,最得宠的该是五皇子荣诀和新出生的六皇子荣季。
小絮娆知道是自己的石头块块砸跑了人家的鱼,平时爹娘教导过了,错了就要道歉。
可是后来才知道这句话并不总是这样,错了并不总是会道歉有时候是选择一错再错,直到错无可错。
小絮娆提着自己的嫣红色的裙摆,怯生生的走到荣璟跟前。小时候的苏絮娆最是喜欢这样明媚的颜色,觉得转起圈来就像是小蝴蝶一样,像是拥有了所有的春色。
荣璟一身赤色蟒袍就那么溅上了好些水渍,母妃说这身衣裳最是沾不得一星半点的水渍。
看着那赤色的蟒袍就像泼上了血水一般甚是可怕,小絮娆更加是低下头怂巴巴的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