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风迷惑地抬起头，思索了片刻，说：“十二年了。”

他幼年时被家里人卖给了人牙子，他偷听到人牙子要将他送去当小倌儿，半路上跳车跑了。他不敢回家，怕再被卖掉，一路上混迹在乞丐里头，跟野狗抢食也就罢了，好不容易讨来的东西还比被他大的乞丐抢走，就在他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江鹤垣出现在他面前，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

回忆起往事，之风心底涌上浓浓的暖意。若非王爷，他早就已经死了，算起来，到如今已经十二个年头了。

“你十岁就跟在本王身边，到如今还未成家，到底是耽搁你了。”江鹤垣一边说话，一边观察他的反应，“这样吧，就由本王做主为你挑选一户好人家的姑娘，你看如何”

之风握着腰间剑柄的五指微微收紧，抬头看向江鹤垣，欲言又止。

骊歌挑眉望着他。倘若机会到了眼前，他都不敢抓住，不敢表露自己对春画的心意，那他也配不上春画了。

之风不住地深呼吸，随后跪在地上闷声道：“王爷，属下已经有心上人了。”

“有心上人了”江鹤垣同骊歌对视一眼，眼底皆带了丝丝笑意，故作不解地问，“怎么以往没听你提起过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折返回来取东西的春画刚好听到这话，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屏息凝神，莫名紧张起来。守在外头的秋琴瞧她偷听墙角，张嘴想要说话，跟着望见她的脸色，抿唇一笑，咽下嘴巴里的话。

屋子里传来的动静，她亦是听得见的。先前骊歌说的话她还不大明白，此刻瞧见春画这情窦初开的模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妮子，分明是对之风有意呢！

就是不晓得这之风的心上人是什么人，要不是她，待会她听到，恐怕要伤心了。秋琴暗叹一声，想着待会儿怎么安慰她。

就在这时，屋子里传来暗卫低沉坚定的声音，“属下心悦王妃身边的春画，还望王妃成全。”

见他说出来，骊歌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微微点头，敢作敢当，倒是不负春画的喜欢。不过这种事总得春画自己点头才成，这会儿她应当已经听见了之风的话，就自己进来表个态吧。

先前春画过来的时候，江鹤垣就悄悄捏了下她的手心，朝她使了眼色。她抬头，就望见春画印在门上的影子了。

“既然来了，这事你就自己决定吧。”骊歌笑着开口。

秋琴笑嘻嘻地望向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的春画，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推进去。春画恼怒地瞪她一眼，秋琴差点笑出声，她进去后，忙向骊歌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