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着有点不靠谱呢?”
犹豫许久,我终究说出了心里的疑惑,“两家开发商共同开发的工程,用不菲的费用请的设计师,规划更是做足了准备,你爸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不动这地方了吗?我说钱朵朵,你是真天真啊。”
“嘿?设计师我们自己就有的好嘛,拿着年薪,改改设计方案怎么了!”眼见着我质疑,钱朵朵颇显气愤的掐起了腰,“而且你这地方本来就是街角,我也是有的放矢的。大爷,不信你去深圳看看,是不是有个祠堂,地处高楼大厦中间?貌似,现在还是著名的景点之一呢。”
“呃我怎么听说,是那家祠堂的家族很有钱?谁要动,就把谁家买下来呢?”
“你!你这是跟我抬杠。”
“不是抬杠,只是太不现实了一点,你千万别当真,刚刚我真的只是在跟你开玩笑。”
虽说心中再度憧憬,可我依旧清楚,不动旧味,这个难度有多么巨大。更何况,我与钱朵朵,至多就算是一朋友,我凭什么给她找这种难题?
“不行,我当真了。”
可谁知,在听过我的话后,这丫头泛起了犟劲儿,信誓旦旦的对我说道:“顾大爷,我这就回家找我爸,你等我消息。”
“喂,玩笑别当真。”
而已经走出门外的钱朵朵,只对我轻飘飘的回了一句,“记得你刚刚说过的话吗,我们这代人都太浮躁了,有些东西,确实值得我们来守护。”
“”
这一刻,我有了一个不确定的认知:相对我的天真,钱朵朵的天真,才是最为纯粹的。
也是这一刻,旧味,再度归于平静。
黄昏,随着装修工人的告别,我也在院子里支起了炉灶,准备等待今天的食客迎门。
这还是大学时,张健告诉过我的事儿,北方人,总喜欢在雨后的夜里,跟三五好友一起,喝酒撸串,吹牛打屁。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年轻人最好的解压方式了,如果有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两顿。
也是奇怪,就是因为这句话,我原本决定的打烊,改为继续营业。
只不过,今夜,全该我自己一个人来忙了。
我有些怅然若失的点上了一根烟,在蒙蒙的烟雾中,盯着烤炉中燃起的炭火发呆。雨后湿冷的空气,烤炉前的温热,在这一冷一热间,我竟然感受到了孤独,一种无比真切又无比虚幻的孤独。
“一对鸡翅可以吗?”
“好的,稍等。”我下意识的对那人回应,片刻,我又惊诧的抬起了头,直直地盯着站在烤炉前的女子,无所适从。
安歌,这个说过不会见我的姑娘,我们今天见了面这个说过不会来旧味的女人,又在此刻,站在我面前!
“咳咳。”安歌的轻咳声,让我回神,赶忙丢掉嘴角的香烟,就这么窘迫的看着她,仿佛学生时代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不知该怎么面对。
“你又捡起烟了?”
“算是消遣吧。”
她轻声说道:“少抽一些,对身体不好。”
可总好过伤心。
在心底说了这句话,我表面上却云淡风轻的点头,对她回道:“知道了鸡翅不要辣,刷蜂蜜,对吧?”
“嗯,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