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在1992年 “听说没有,隔壁二班的童月,又跟人打架了。” “这女生可真凶,连周小胖都打不过她。” “嘘,小声点,如果让人听到传到她耳朵,可有你好受的。” 顿时,静若寒蝉。 路过二班,有人悄悄地往里望,却被里面的场景吓得快速跑开,谁也不敢再说闲话。 此时的二班,早已乱成了一团。 书桌被推翻在地,凳子半倒,书桌上的书本笔记和文具盒都四散着扔在地上。 二班的学生都围在一张课桌前,鸦雀无声,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大气也不敢出。 翻倒的书桌上踩着一只脚,童月那愤怒的表情还没来的及收回,一双好看的眼睛圆瞪,脸上闪过迷茫。 她明明前一刻还在渡天劫,滚滚五色雷电击打在身上,她至今还有灵魂被撕裂的感觉,怎么下一刻她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周小胖小心翼翼的凑上前:“童,童月,我能捡一下书本跟铅笔盒吗?” 童月皱起眉头,一时之间有点没搞清状况。 周小胖哭丧着脸说:“快要考试了,这样被老师看到可怎么办?” 童月收回自己踩在书卓上的那只脚,默默地看了四周一眼,尽管心里已经惊涛骇浪,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半点异常。 周小胖颤颤抖抖地上前捡书本,眼睛却偷瞄着童月的脸色。只要她一有不悦的表情,他立马把书放下。瞄了好久,也没见她生气,快速地把书本捡回。 此时,上课的铃声响起,二班的语文老师王老师走进教室,却被东倒西歪的书桌气着了。他瞪着一双眼睛,锐利地扫过教室,只见到周小胖站在半倒的书桌前不知所措。 “周小胖,你又跟人打架了?”老师目光一冷。 周小胖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打架的人坐在那里一脸的无辜模样,被打的人却要接受老师的批评?人生太憋屈了,时间能不能再倒回没打架之前?他绝对不找她打架,此心日月可表,真真的。 “还不快把书桌扶起来坐好。”王老师目光更冷了。 对于周小胖总喜欢打架欺负女生的性子,王老师十分的头疼,可又屡教不改。对这样的学生,他早就失望了,要不是周小胖的爸爸是教育局的小领导,早就把他轰出教室了。 王老师又看向那个文文静静坐在座位上的童月,越发地心疼起她来,被人欺负了连吭都不敢吭,也难为她了。 周小胖把书桌扶起来,正想跟老师告状,刚好看到童月那抿紧的双唇,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妈妈啊,我不要在这里上学了,这个女生好可怕,她会吃人。颤颤巍巍地坐回自己的座位,此时王老师开始发下试卷。 童月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地坐在那里,实则心里早就抓狂了。 她这是夺舍了人家小姑娘?可是为什么她感受不到小姑娘的记忆?若是夺舍,必然会把灵魂也一并吞食掉,那么她就会继承到小姑娘的记忆,可是她刚才感应了许久,什么也没有。 试卷传递到她手上,她顿了顿,将多余的试卷又传到后面。但是拿着试卷,她却一个字看不进去,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这里的文字。 这些文字缺胳膊少腿的,有些字认识,有些字却不认识,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憋屈。 想她童月,在佛门中那是金字招牌,佛经在她手里倒背如流,不管多深多难的佛经,只要看过一遍,全部能讲解出来。可是如今,这算什么? 童月还没完全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也不敢大意使用佛力,这个世界是怎样的世界,也不清楚,还是小心为妙。 看着试卷,连蒙带猜,也搞懂了一半。拿起放在书桌上的笔,发现不会用,这笔有点硬,写起来不舒服。她偷眼看向同桌,看明白了怎么使用, 此时的小学课程还没那么多,需要考试的只有语文和数学两门,数学早在童月没有穿过来之前已经考完,现在她只要考一门语文就行。虽然现在的文字她不太懂,但是简化字和繁体字,有时候连蒙半猜还能猜个半对,所以童月考起来也没想象那么吃力。 考完试已经三点半,班主任又进来说了一些话,大致就是期末考完了,大家一周后回来拿成绩报告单,云云。 她的同桌许敏敏见她似乎没有要走的迹象,好奇地问:“童月,你不回家吗?平时见你最早一个放学,今天怎么了?” 童月看了她一眼,不作声。她还没有从天劫之下被重生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这个世界需要她好好地琢磨与研究,也不知道原主的性格怎样,还是少说话为妙。 见她又恢复了沉默,许敏敏早已见惯不惯,童月不爱说话的毛病,谁都知道,但只要不惹她,她很少会去跟人干架。 童月坐了一会儿,教室里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站起来,不紧不慢地整理自己的书包。她的书包是橘红色的,很旧,应该是家里人自己东拼西凑缝的。 她刚背上书包,还没走出教室门口,就见到她的同桌许敏敏跑了过来,拉起她的手喊:“童月,快!你弟弟被人堵住了,是初中年级的校霸。” 童月听在耳里,心神突然一怔,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操起放在门口的扫把,人就已经冲了出去。 童月感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身体,好像身体的主动权被另一个人掌握。她就像是冷眼旁观着自己的四肢动作一样,能看能想,唯独动作不受她控制。 是那个原主?她还没有离开,还是自己还没有把她完全夺舍? 完全没搞明白,童月从来没夺舍过人,只是从别的道友那里偶尔听到谁谁被谁谁夺舍。 佛门不允许夺舍,一旦查出,神魂俱灭。 道门那其实也不许夺舍,夺舍都是魔门的专利。人这一生只能进行一次夺舍,而且夺舍还需要冒着自己无法真正控制身体还有所有功力全部化为零的风险,所以很少有人会去夺舍,除非是真正到了危及生命的时刻。 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情况,身为佛门大佬,即将飞升西方佛界,眼看就要扛下最后一道天雷,突然就被打得神魂俱散,以为自己这一次死定了,没想到竟然重生在这个小姑娘身上。 怎么重生的过程她不知道,以为这个小姑娘已经身死道消,没想到竟然还有意识,这不,身体的主动权已经被那小姑娘夺去,她再无法控制。 这样也好,她本就不屑夺舍。如果能从小姑娘身体里出来,那就灵修吧,到时候一样能修出正身。 童月看着自己已经奔到了广场上,前面有不少人围着,里面传出一个男孩的声音:“你干什么?我姐不会放过你的!” 那是她弟弟的声音!童月突然怒了,已经推开围着的学生,看向中间那个被人堵着的男孩,身上的衣服已经破了,脸上有巴掌印子,眼中还有泪水。 童月明显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那种愤怒是从心底深处冒出来的,她想要克制都克制不了,上前就把弟弟从地上拉了起来,随后一巴掌已经拍向了那两个初中生中的一个。看着人高马大,却在这里欺负一个八岁的小男孩,童月心里的火怎么也下不去。 那个初中生冷不防被人打了一个巴掌,那个女生看着柔柔弱弱,打起巴掌来可真狠,下手之重,将他一张脸打得立马就肿了起来。 马小马气得几乎要炸肺,他嘴里骂:“TMD,哪个婊~子养的,敢打老子。” “你骂谁婊~子养?你跟谁自称老子?”童月那双原本好看的杏眼微眯了起来,手上的扫把劈头盖脸就打了下去。 马小马怔住了,没见过这样二话不说就开打的,要打架之前总得要报个名说些开场白吧?这不合程序,一点逻辑也没有,这谁啊,跑出来就将人打一顿? 童月将人打得哇哇叫,又将目光锁向另一个初中生,那人腿一软。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女生,这人谁啊? “谁先打的你?”童月问着自家弟弟。 童星指着他们两个:“他们都打了。这个人打得最多,还说要跟你挑战。” 童月眼睛又一眯,咬牙切齿地说:“怎么?想跟我挑战?老娘在这,你们谁上?” 马小马腿一软,心里几乎要哭了。谁来告诉他,这个女生怎么这么凶? 另一个叫胖子丁,在中学里那就是一霸。听说小学有一个女生特别能打,打遍小学无敌手,学习成绩又特别好,在老师面前又特会装,所以他和马小马才决定来会会。又怕她不愿意应战,这才打了人弟弟。 “你谁啊?我们又跟你无怨无仇的,我们找的是这个人的姐姐。”真是要命了,现在的小学生都这么厉害的? 童月冷哼:“怎么,你们想耍赖?你们打了我弟弟,想跟我挑战,现在我人来了,你们就怂了?哪只手打的小星,我折断他哪只手。” 胖子丁真的要哭了,原来这个疯女人就是那个叫童月的啊?没人告诉他们,这么凶的啊。真的要死了,这还怎么打? 胖子丁已经不管马小马了,爬起来就跑。跑着跑着,后背飞过来一物,他回头一看,吓得魂都要掉了,竟然是一把扫帚。以这扫帚飞行的速度,要真的被打中,非得打伤半条命不可。他避开那个飞来的扫帚,跑得更快了,只恨爹娘少生他两条腿。 童月又将目光看向马小马,虽然没说话,但是那双眼睛就像要吃人似的,被她这么盯着让人感觉瘆得慌。 其实,原身打架也没那么厉害,她平时打架就凭着一股子蛮劲,但此时因为佛门大佬童月上身,身上的那种气势就完全变了,一身血气与杀气。 佛门中有怒目金刚,平生虽慈悲,却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而童月是这之中的金字招牌,属于NO.1的角色。 那种气势的压榨,让马小马双腿打颤,但还坚强的站着没有瘫软。 马小马也想像胖子丁一样撒开脚丫子逃跑,但是此时他被那双涮毒的眸子盯着,不敢跑也不敢动。心里早就欲哭无泪了,他是做得什么孽,招惹这么个煞星干吗?回去非得把那个乱传流言的家伙大卸八块。 “滚!”童月樱唇一启,吐出这个字,身上的气势一收。 马小马只觉得身上一轻,不等她吐出第二个字,撒开脚丫子就跑,但还没跑出两步,却听到后面那个女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小马,刚才跑掉的那个叫胖子丁。”末了,他还不忘拉自己的搭档下水。 童月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摸着下巴说了一句:“等我上初中,我会去找你们。”对这个马小马倒是刮目相看,竟然能扛住她放出来的气势,虽然她才放出一丁点,那也够让普通人受的。 马小马差点跌在地上,心里欲哭无泪:我可一点也不想见到你。 童月再不去看他那张哭丧的脸,转身面向自己的弟弟,身上的气势已经收回,又恢复了那个恬静的女孩。 她的意识回拢,身体的控制权又交回了她手上。心中一松,脑袋被针刺般疼了一下,新的记忆涌来。童月纳闷,这是原主的意识真正消散了? 接受完原主的记忆,她才明白,自己这不是夺舍。原主也叫童月,红星小学五年级的学生,成绩很好,平生最大的优点也是缺点,就是弟控,所以只要弟弟被人欺负,她就会化身护弟狂魔,像刚才那样跟人打架是常有的事。 童月在心里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眼前这枚哭得一脸眼泪鼻涕的小正太,就是原主的弟弟童星。既然接受了原主的身体,原主的弟弟自然也就是她的弟弟,她会代替原主好好地保护好他。 她替他擦净了脸上的眼泪鼻涕,在看向他的眉眼时,被他脸上那早夭的生命线所吸引住目光,随后“咦”地怔住了。 紧接着,她暗骂出声:这都算什么事!谁这么恶毒,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