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印秦,你一会去干嘛,我妈说你要是没什么事,让你去我家吃饭,你要是去,她就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赵依沐在画纸上临摹着画册上的静物素描。 “今天去不成了,我一会给舅妈打电话说一下,放学要和庄堔还有几个朋友去华璃阁吃饭,要不要晚上带一份鱿鱼汤给你送家里去?”钟印秦翻着自己买的景观素描书,找着可以临摹的画。 “我可能没这个口福了,你回来还不知道晚上几点了,而且最近我妈不让我吃晚饭,只能吃蔬菜沙拉,她说我青春期这几年,正是发胖的时候,你说说,一点也不关心她可怜的女儿一天辛劳的学习。”赵依沐说到这的时候,很是激动,铅笔头差点在画板上碰断。 “你确实该注意了,这大半年你可胖了不少,再这样发展下去,可就找不到男朋友了。”钟印秦将选好要临摹的画稿夹到画板的左侧,找好铅笔开始打稿。 “啊,我真的胖了很多吗?很明显吗?啊?钟印秦!”赵依沐站起身,看了看自己校服的松紧程度,见钟印秦无意理她,拿脚踢了踢钟印秦的小马扎。 “没有没有,就胖了这么一点点。”钟印秦把铅笔横在赵依沐面前,比了下铅笔头的宽度。“我觉得舅妈的办法挺好的,每天注意点就行了,还要上课呢,你不要刻意去减肥。” “好吧,那个……庄堔在大学有没有找女朋友?不是说进了大学都会找女朋友吗?”赵依沐假装不在意的,坐到小马扎上拿起铅笔继续画画。 “他啊,应该没有吧,没记得他给我说过。”钟印秦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开始收拾画笔袋。“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啊,你早点回去,别画到晚上。” “哦,好。”赵依沐看着钟印秦往外走的背影。 唉!好羡慕,好想去。 因为今天是星期六,班上其他同学早在中午十二点就已经回家了,赵依沐在画室继续画了大概一个小时,画室本来就不多的人,现在只剩下两三个了,赵依沐呼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和剩下的两三人道别,背上黑白相间的双肩包走出画室。 赵依沐来到华璃阁门口,透着大面的玻璃窗往里面看,找了一会也没找到钟印秦和庄堔的身影,她只能坐在隔壁冷饮店的室外椅子上,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洛神花茶,眼睛盯着华璃阁的门,生怕错过什么。 终于在赵依沐喝到第三杯饮料的时候,看到钟印秦和庄堔还有几个男生从门里出来,赵依沐赶紧拿起手机,假装全神贯注地刷着什么有趣的东西。 “你们先去台球厅,我看到我表妹在那里,我过去一下。”钟印秦指了指太阳伞下椅子上坐着的校服女生。 “行,那我们先过去,对了,你知道台球厅具体位置吗?要不让庄堔和你一起吧,他知道。”由于台球厅是新开的,就庄堔和说话的男生去过,店又是男生堂哥开的,只能庄堔和钟印秦随后一起过去。 “好,你们先过去,我一会带印秦过去。”庄堔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赵依沐抬头,看到庄堔和钟印秦朝着她走过来,心扑通扑通快要跳出来了,她强装镇定,给两个少年展示了自认为最完美的笑。 庄堔今天穿了纯黑色T恤,深蓝色牛仔裤,白色休闲鞋,阳光又耐看。 “你一个人在这干嘛,不是说减肥吗?还喝饮料。”钟印秦坐到她身边的位置,用手肘碰了下赵依沐的胳膊,而庄堔则坐到了她对面。 “我和颖颖还有雅芙约在这写作业的,她们还没过来。”幸亏刚刚让服务生收了之前的两个空杯子,不然真的说不清了,赵依沐在心里对自己刚刚的做法点了个大大的赞。 “行吧,反正现在也才四点,你们六七点就赶紧回去,我们还要去台球厅,就先过去了。”钟印秦交代好赵依沐早点回家,就和庄堔离开了。 切,明明也就比自己大几个月,总是表现的好像比自己大几年一样。 赵依沐和庄堔整个过程没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交流的眼神都没有,但赵依沐还是好开心,她拿起手机给颖颖和雅芙发微信,说请她们喝饮料,让她们赶紧过来。 周一早上七点。 “秦秦,桌子上那盒草莓,我已经洗了,你记得带去学校和依依一起吃啊,她最爱吃草莓了,不过你记得吃之前再洗一次啊。”钟妈妈对着对面吃早餐的钟印秦交代着。 “知道了,亲爱的妈妈。儿子一定把草莓带到。”钟印秦起身像古人一样对着钟妈妈行了个礼。 “你少贫,赶紧吃完,自己坐公交去学校,我今天要早到医院,就不送你了。”钟妈妈是医生,刚刚接到电话,让医院有急事要尽快到。 “行,我吃完自己去,你忙你的。”钟印秦悠闲地喝着豆浆。 课间的时候,钟印秦拿着一小盒草莓到水房去洗,洗好后正好看到赵依沐趴在教室门口的栏杆上,看着远处发呆,钟印秦拿出盒子里的一个草莓,小心地靠近赵依沐,把草莓往赵依沐嘴里塞。 “钟印秦,你要吓死我啊。”赵依沐拍了几下钟印秦的肩膀。 “我妈特意交代带给你的草莓,快吃。”赵依沐和钟印秦背靠着栏杆,吃着盒子里红红的草莓。 祝晚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到钟印秦的边上,祝晚看到钟印秦朝着她笑,但她没做任何回应,脸上没表情的继续往前走。 原来,这就是你知道女生吃草莓会开心的原因吗? 祝晚再次见到钟印秦,是在学校小超市的冰柜旁,钟印秦在冷藏柜前正纠结着喝什么饮料的时候,看到祝晚走到边上的冰柜,挑选着雪糕,钟印秦随手拿了一瓶冰红茶,站到祝晚旁边。 “那个……祝晚,就是……就……”钟印秦不知道怎么开口,手在脑后挠了挠。 “嗯?”祝晚看着钟印秦结结巴巴的样子,觉得有点烦躁。 “就是我想画一张画参加市里的美术比赛,请问你可不可以当……当我的模特,不会用很久的,你就坐在之前的那个长椅上就行。”钟印秦生怕祝晚会拒绝,急忙说用不了多长时间。 “不可以。”祝晚斩钉截铁地拒绝,拿着雪糕,到收银台结账。 不……不可以吗?钟印秦手上握着冰红茶,一时不知道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他心里还没燃起的一点点火花,被冰凉的水,哗地一下子浇灭了,他无法形容那水有多凉,但肯定凉过他手上冷藏过的冰红茶。 其实也没什么,也许人家就是讨厌我这样的类型,也许人家有了男朋友,也许她今天心情不太好,钟印秦自我安慰的想。 其实他几乎不画人,也不需要模特,因为根本没什么美术比赛。 那时候的我们就是这样,不够勇敢,想当然,又太冲动,没有问他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没有问他那是不是你女朋友,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愿意。我们闪闪躲躲,躲躲闪闪。到最后,自己也想不起当初是不敢问,还是害怕知道答案不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