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甚至静谧,许烟雨卧在床头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心思也是一阵烦闷,却不知道自己在烦闷什么。许烟雨翻来覆去没有一丝困意,便起身,跪坐在案桌前,伏案提笔,所写的正是“輕浮”二字。
许烟雨的字写得并不算难看,但也着实好看不到哪去。但许烟雨却是写得极为认真,一笔一划,一撇一捺,一点一勾都极为仔细。
许烟雨没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不知道这场战争孰胜孰负,但她知道这一战,安瑾裕必定有难。昨夜,那阵煞风吹过时,连带着皎月一旁的星辰也暗了下去,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许烟雨眉头紧锁,狼毫落笔时也显得极为用力,已经将一整张纸都浸染上了黑墨。许烟雨伏案想着,却不知什么之后,自己的“輕浮”变成了“安瑾裕”,整张纸上都是如此,许烟雨又是一阵蹙眉。
一边是京城,一边是西北,即使许烟雨自己心有余但也是力不足,可是自己的本事虽然不大,但也是可以出一份力的,要是自己也在西北,审时度势,说不定安瑾裕就可以化险为夷。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关心安瑾裕的安危呢?许烟雨一时也想不明白,这种感觉也是十分奇妙,明明自己昨夜还在思考着如何在王府生活,今日却想着安瑾裕的安危。
朝阳也还未眠,一个人坐在屋顶之上,眼中正是那漫天星辰。朝阳摩挲这那剑鞘上的花纹,失神许久。
“你怎么在这?”出其不意的一声,说话者正是同样在屋顶的莫南,倒没有了昨日的对峙的风气。
朝阳也不知他何时上来,也不想回答他,便起身打算离开。
“算了,我走吧。”莫南见朝阳起身,一个飞身便平稳地落在了地上,直径离开。
朝阳看着莫南离开的身影,又再次坐回到屋檐上。这里清风吹拂,满天星辰,能够保护许烟雨,的确值得自己一笑。
许烟雨向窗外瞧了瞧,外面很是宁静,侍卫也不在,便压低了声音,“朝阳,朝阳,你在吗?”
听到声响,朝阳也是一个飞身下去,平稳落在窗前,浮起的黑色裙袍也是缓缓下坠,“王妃,何事?”
看见朝阳就这样迅速的地落在自己的窗前,许烟雨自然是新奇了一番,又向窗外张望一周,小心翼翼说道:“朝阳,我们也去西北吧?”
“您是说是和齐王殿下一起?”朝阳眼中满是质疑,西北是战场,刀剑无眼,可要比王府了危险个数百倍,这要是真去了西北,能不能回来还是一回事呢?
“嗯嗯。”许烟雨满是欣喜地点了点头,很是期待朝阳的点头。
朝阳撞到许烟雨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刹时一阵无奈,眼帘也不知何时低了下去,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齐王殿下不会让您去的,况且陈嬷嬷也会看着您,您连出王府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啊。”许烟雨趴在窗沿边上,脸上也是笑靥,朝着朝阳一阵挑眉,低声问道:“朝阳,你能帮我送封信吗?最好还能带上一个人。”
朝阳看着许烟雨的眼睛不语,只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次日清晨,天还没全亮,安瑾裕已经穿戴好,一声戎装,身挂佩剑,英气十足。全府上下无不已经起床在门口送别。可唯独不见许烟雨的身影,陈嬷嬷早些时候边看了微雨阁,被子鼓鼓的,应该还是在睡觉。
如今齐王殿下都在门口了,陈嬷嬷正打算去叫醒这位齐王妃,还没迈出步子就被安瑾裕制止了,“以后,王府的规矩也不必拘束着她。”
全府上下可都算听见了这句话,这历来无人打破的规矩,竟给齐王妃开了先河,不少丫鬟也是面面相觑,唯恐自己听错了一般,陈嬷嬷也点了点头,也是淡淡一笑,这可是个好兆头。
可唯有白蘘荷咬牙切齿,昨日她原本希望随军,但莫南拒绝了,安瑾裕也不会答应,军营本就不许女子出现,况且白蘘荷只是一个侍女罢了,自己衣食住行有他莫南便足够了。
此次出征,原本就是任重道远,实在不宜多人。安瑾裕也仅仅只是带了莫南一人。
安瑾裕上马之后,又瞧了一眼这齐王府,这座王府有时候会让安瑾裕觉得格外空旷,来往的丫鬟、巡视的侍卫都有很多,但是……安瑾裕也不再多想,便驰马而去,莫南也紧跟其后。
等到安瑾裕和莫南来到操练场后,安瑾辰也已经到了,各部军官也都清点人数。
而在操练场的角落,深蓝色的衣服的三个人显得格外不起眼,这三人都是钦天监派遣的随军人员,原先不过说是两人,但今日却上报为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