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无长物,有的只有脑海中那看似无尽的幻想,然而那又能如何呢?这个世界里,最不缺少的就是幻想,我不曾看到自己的未来,亦不曾看到自己的过去。
是的,我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我是一只幽灵。一只孤单的生活在喧嚣里的幽灵,当我因为孩童的嬉戏打闹而感到一丝温馨,露出一丝笑容,我的内心就会涌上比感受到温馨猛烈千万倍的孤独和厌恶。
于是,我更加清楚无比的认识到,我游离在人世外,我是一只幽灵。
......】
钢笔的笔尖画下一个饱满的句号,黑色的墨迹在白色的纸张上微微晕开,笔的主人就这样坐在那里,不再有任何动作,好似陷入了沉睡一般。
墙壁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响着,在这间有些空旷的房间里可以用吵闹来形容,没有了笔在纸上的沙沙声,时钟的声音更是明显无比。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连走动的时间也停止了下来,沙沙声再次响起。
【......
幽灵。
为什么独是幽灵呢?我想不通,我像是古时不知世事,单纯的在伤春悲秋图惹人厌烦的无所事者,无比空洞的抒发着自己的想法和思绪。如果让他人看了,恐怕也只会嘲笑一声,‘无病呻·吟’吧。
可是,手中的这支笔,是我仅剩的东西了,这是我的武器,是我的生命,更是我的信仰,这,便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沙沙声再次停下,钢笔被盖上盖子,平稳的放在了纸的上方。文字的主人站了起来,来到有些狭小的,有点像是旧时监狱牢房里有的小小的窗户旁。并不浓烈的光通过那扇小小的,还有这栅栏的窗户照射进来,同时照亮了小半张脸。
纤细,苍白,病弱,美丽。
就像是平安时代的人所歌咏的物哀之美,只要看上一眼,便能体会到那样寂静的美丽。
“出去...走走吧。”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人,让人分不清的男人这么说道,语气里有着如同清风一般的情绪,像是感叹,像是无谓,又像是寂寞。很难想象,一句淡淡的话会有这么多,却同样极淡的情绪。
门关上,将那扇仿佛囚牢的窗户和那点透进来的阳光一起被遮住。
街上人来人往,是一派丰富的生活气息,和那间小小的房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就如同之前说的那句话一样,男人只是没有任何目的的走动着,和擦肩而过的人相比,男人像是古老的贵族,是与现代人不相符的平和缓慢,他的穿着也不太一样,黑色的浴衣上没有任何花纹,脚上穿的也不是什么木屐,而是靴子,外面搭配的自然也不是什么羽织,而是更偏向西洋风格的斗篷,完全是一副大正时代的打扮。
男人之前曾写道‘幽灵’,是的,他就像是幽灵一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实际上,不仅仅如此,男人所在的地方,就像一个奇点一样,来自不同世界的家伙在这里交织,这曾经让男人无比头疼,但也在不久之后,男人便释怀了,空间不同也好,时间不同也好,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他自己有着这种能力,如果是别人或许会欣喜若狂。
但是男人并没有,就如同上面所描述的,纤细,苍白,病弱,美丽,带着古老的风雅,寂静的美丽,和文人特有的气质,这当然不是男人的全部,因为有的空间,有的时间不会让男人那么惬意,可男人只想写些什么,就好比他所写道的,手中的这支笔,便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
特殊的能力也让男人身上的时间错乱缠绕,他是活着的,也是死去的,是一只真正意义上的幽灵。
“不许过来!不然我就杀了这个男人!”
意外总是来的突然,男人微微垂下眼眸,浓密细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比起尖叫的围观群众,男人的态度相当冷漠,他看着横在脖子上的刀,大脑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