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猛然间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顾铮,喉头哽了良久,她终又将头低垂下,发丝凌乱地搭在脸侧,猩红的双目睁的滚圆,却始终无法噙住眼眶中的泪。
有泪沿着鼻翼滑落,流至嘴角,比那黄莲都要苦涩上三分。
“大人……”
她低低地唤顾铮。
银红色飞鱼服微微一顿,男人侧颜冷峻,等着忘川的下文。
忘川仰头,笑得比那黄泉旁的彼岸花都要烈,“忽鸣燕贺,且祝新禧。西厢叙情,蓝田得玉。祝大人与夫人秦晋和欢,白头偕老如鱼得水,并蒂花开。”
他身形微动,仿若鱼尾的曳撒在空气中开出一朵绚丽的花,最刺眼最耀眼,也最无情,语气薄凉,“还用你教?”
忘川跪伏在地,双肩瑟瑟,拼命的忍住喉咙里的呜咽,待顾铮走远,她才失魂落魄地抬起头来。
……
这一夜是顾铮的洞房花烛夜。
忘川直立立地杵在顾铮和新夫人的房外,仿佛能听到两人被翻红浪,浓春思荡。
耳边回荡的,却是顾铮那句淡漠又饱含鄙夷嘲讽的发问……
“还用你教?”
她,究竟算什么。
明明做过世间最亲密无间的事宜,却堪比陌路擦肩。
忘川抿了抿唇,他是她心中的天,她是他脚下的狗。
这夜,顾铮新婚,忘川离府,彻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