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胭记得清楚,先前踏春时,她与一旁的女伴说起此事,不过说了句自己幼时曾路过天河山,不成想这沈知秋竟就放在了心上,今日还特地过来试探,足可见她对男主爱得深沉,不肯放过一丝可能。
姜雨胭细细回忆了一番,道:“姑娘这么说,当年我确实遇到过一人。”她瞥了一眼沈知秋眼中骤亮的光,道:“天河山人烟罕至,当年我与爹爹路过那里,准备夜宿。爹爹去捡拾柴火,让我等在此地,可我等了许久,没等来爹爹,却等来了一只野兽。”
“然后呢!”沈知秋被她吊起了胃口,耳朵都竖了起来。
“然后……”姜雨胭刻意顿了顿,接着道:“正在危急时,一个大哥哥握着刀冲了过来,也不知怎么的,那野兽就这么被他吓跑了。大哥哥一直守着我,晚上也与我们宿在一处,直到天明,才与我们分开。”姜雨胭面不改色地说完这一套谎话,看沈知秋的反应。
沈知秋心中是不屑的。
顾云白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小姑娘,竟然就是这样的遭遇?她不免有些疑惑地看向姜雨胭,就见她眉似柳叶,一双剪水秋瞳盈盈似泪,果真长了一副好皮相。这样的相貌,幼年时应当也不差,也难怪顾云白会对她念念不忘。
她忍着心中不断冒泡的酸水,勉强笑道:“当真是一段奇遇。姑娘可知那人是谁?”
姜雨胭细心看着她的反应,道:“似乎……是姓顾。”
这就对了。
她眼一瞥,忽然瞧见了姜雨胭腰间挂着的玉佩,成色不俗,并不像是姜雨胭这等木匠之女能佩戴的。
“姜姑娘这玉佩不错,不知是何处购得?”
姜雨胭道:“这是当年那大哥哥留给我的。”
沈知秋眯了眯眼,叹道:“可惜你们二人一别数年,恐怕他早就忘了此事了。姜姑娘日后还要嫁人,留着别的男子送的东西总是不好。这样吧,这玉佩我看着十分欢喜,姜姑娘可愿让给我,开个价便可。”
姜雨胭笑眯眯地:“这玉佩不卖的。”
沈知秋碰了个软钉子,也不甚在意。反正最大的秘密已经探听到了,什么玉佩,随便找个理由说丢了便可。她有的是办法让姜雨胭闭嘴。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纠结玉佩的事,也没注意姜雨胭提高了价钱,提着那三个高价买来的木偶告辞。
接下来,她该是找机会去同男主诉衷肠了。
姜雨胭回忆了一下书中情节,下一场景应当就是在三天后。借着这三日,姜雨胭好好适应了一番这新身份。
三日后,侯府。
天色已晚,爹爹今日给人家做工,整夜都不会回来。姜雨胭早早关了店,一路走到侯府后门,见无人把守,用几块砖石垫着爬上了墙。
今日顾云白要去侯府赴宴,沈知秋就是借着这机会狠狠煽了一把情。
她来的时机刚刚好,庭院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男子,一身玄色锦袍,身体挺直如松,侧脸棱角分明。也不知怎的,他忽然朝这边侧头看过来。
姜雨胭连忙矮下身子,下面的人应当是看不到她。正在此时,庭院中传来一声压抑的哭泣声。
“顾……哥哥。”
姜雨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重新伸长了脖子,果真见到沈知秋拉着顾云白的衣角不放,满脸的泪,看着楚楚动人极了。
顾云白皱着眉:“沈姑娘,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