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他的徒儿已是不可求的大幸，她竟然还想要更多，而她竟然还得到了。她也是付出了，可能比许多人为爱能做到的极限更多。可师父承受的哪里比她要少！她把六界折腾得天翻地覆，她还能重回贮藏了她生命最简单幸福时光的绝情殿，在他的全心呵护下，全心，再无他心。

老天为何如此垂怜她？他为待她这么好？是的，就是在这里，六年的时光里安然而愉悦，那是在大树旁做小石头的日子，已是如此美满，为何还求更多？

这念头闪过如惊雷，花千骨浑身一震，眼中有愧疚，有感激，有惊诧，有不解，有敬慕，有倾心……她慢慢从白子画怀里出来，正迎上他的目光，并不曾仔细看清，顷刻电光一闪，河汉璀璨，耀眼处不可见物，花千骨心中万千情感瞬间消弭，只有平静和郑重。她跪倒在白子画脚下，只有单纯的恭敬和感激，如同拜师当日。

白子画一时愣住了。但花千骨眼中的庄重刹那传入他眼中。他没有扶起花千骨，却是朝她跪着的方向跪下了。和当年拜师的情境一样，他们跪倒在坛前，向列祖上香并立下誓言。

花千骨侧过头看着白子画，庄重之色不改。白子画会意，知是等他先开口。他未作过多停留，微启薄唇，声音依旧清澈辽远，却是多了几分人世历练后的丰实温厚。

“苍天在上，我白子画于世数百年，也曾为苍生辜负花千骨，也曾为花千骨置六界于险境。我不悔当年收她为徒，以至我与她，连带整个天下一场劫难亦不悔与她结为连理，纵然罔顾伦常。当年立誓为她担待对天下的责任，如今只求老天垂怜，让我有力量保护好她。我与她结合，是劫是缘，愿上天成全。如有任何苦难，亦全由我一人承担。”

说罢，紧紧握住她的手。花千骨也用力握住，回应他。

“苍天慈悲！我花千骨一生劫难，更几番犯下弥天大错，置师父于不伦不幸。承蒙上天不弃，师父不弃，赐予今日天大的幸福。本不该再有所求。惟愿师父安好，师父所爱之苍生安好。为此我将倾尽此生，倾尽生生世世。我生性愚顽，全赖师父教导，日后再不违背师命半分，决不损害苍生半毫。苍天为证！”

言语坚决。仍如当年毒誓。

忽听门外扑通一声，打破了屋内肃穆气氛。两人对视一笑，白子画扶花千骨起身，一起走向房门。白子画打开门，脸上时一贯的清冷如水，却隐现一丝温暖与星点光彩。令人惊异的是，这温度色彩更衬出他的庄重。

每章开头，是笔者的立题和破题。

修改正在进行。可看附录修改稿。一稿多有问题，二稿改善中。